纪云舒躺在床上,苍凉地扯了扯唇角。
这个孩子,在她身体里只短短存在了一月不到,但这种别离失去的痛苦,简直要将纪云舒撕裂。
眼泪无声划过。
沈逸轩不忍见她这样,柔声道,“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要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调理好,流产的伤害不比生产小。”
没听见纪云舒的回音,沈逸轩有些担忧地朝她望去,只见纪云舒已经睡着,腮上还有一滴清泪,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沈逸轩替她盖了被子,转身出去。
一连两天,纪云舒都茶饭不思,原本奕奕有神的眸子,现在也有些黯淡。
她对那些伤害都可以不在意,但唯独失去孩子这件事情,令她无法原谅自己,明知道有危险,自己却还是没有保护好他,她心里永远过不去这道坎。
直到第三天,律师带着离婚协议到了病房,纪云舒的眼中才略微有了点光。
“纪小姐,这是协议,请您过目。”
纪云舒接过协议,朝律师伸出手,“没什么好看的,给我笔。”
律师微微有些讶异,那些协议中提到的高额财产,她竟然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劝您还是看一看……”
“不必了。”纪云舒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协议递给律师,“离婚证你应该也可以代办吧?我相信陆景寒比我更着急。”
律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陆景寒在看过离婚协议的初稿后,将财产分割改了又改,一加再加,简直令他匪夷所思。
他在陆氏服务多年,能令陆景寒这般纠结的女人,着实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边我会全部办妥,等到离婚证下来,我会替您邮寄过去,您看可以吗?”
“那就麻烦你了。”
律师带上门出去,纪云舒心头忽然一阵轻松。
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总算得到了自由,这两年的枷锁终于粉碎,自己以后再也不必委曲求全。
她现在只一心等着小海回来,手把手带着他将集团的业务熟悉之后,她也可以安心退休了。
这两年,对于她来说,甚至有两个世纪那么长,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次日。
陆家。
纪云舒进了门,径直往自己房中走去。
既然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自己也是时候将私人物品搬走。
可是等她打开柜子一看,里头清一色只有陆景寒的东西,属于自己的衣物一
件都不见了!
“我的东西呢?”纪云舒在走廊拦下打扫的保姆。
保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些东西……被太太扔了……”
纪云舒冷嗤一声。
她也觉得陆景寒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原来是陈素梅这个老妖婆,她转身往二楼左手的房间走去。
“砰!”
陈素梅正在房间里午休,听见门被人一脚踢开,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你发什么神经!”陈素梅看见纪云舒那张冷脸,冷得她几乎有些畏惧,“这么没教养,真不知你家以前怎么教的!”
“是啊,我也很纳闷,”纪云舒冷笑,“爷爷怎么会让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人进陆家,别人不在就可以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你是不是贼啊?”
陈素梅有些理亏,但想到现在她已经和陆景寒离婚,而且肚子里能给她撑腰的孩子也没了,就算老爷子要护,也不可能护一个外人,于是气焰立刻就高涨起来。
“我看你就是欠教!”陈素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点着纪云舒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跟我讲话,你那些东西哪样不是我儿子买的,你离婚了还想夹
带走不成?!”
“你儿子买的?”纪云舒一手拨开她的手,“你如果需要,可以去看看那些刷卡记录,我不像你,有手有脚却要一辈子做蛀虫吸血鬼!”
陈素梅本来就最讨厌别人说她配不上陆家,可这个纪云舒偏偏要一提再提,好像时刻要提醒她低人一等!
“今天呢,我回来无非是两件事,”纪云舒自顾自往沙发上一靠,冷冷抬眼,“一是拿走我自己的东西,二来就是算算你我之间的旧账。”
陈素梅愣住。
“你我之间的人情账也就不说了,现在我们就单说一说你那几只股票的事情,我买下一共花了一亿两千万,去掉零头,就算一亿吧,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陈素梅慌了。
“还是说,我把那些东西都直接给陆景寒送过去,或许,他肯替你买单?”纪云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陈素梅慌乱地摆了摆手。
陆景寒早已警告过她,可是她就是吃定了这个可以替自己兜底的儿媳妇,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任她拿捏的人会要离开,并且反咬一口。
“不?”纪云舒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云舒啊,”陈
素梅换上一副僵硬的笑脸,“是妈妈不对……”
“住口!”纪云舒厉声道,“你现在就是喊我妈,我都不一定愿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