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的破碎声。
“跑了?快追!”粗浊的吼声。
紫萝拉着张哲翰的手发足狂奔。
她的手小而柔软,湿乎乎的全是汗。
小姑娘可真能跑,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基本上是被拽着跑的。
“跑……跑不动了!”张哲翰气喘如牛,满头大汗,瘫坐在地。
紫萝扭过头来,只是微微喘息,“你想死吗?不想死就起来继续跑!”
“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张哲翰呼哧呼哧地说。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紫萝小牙齿一咬嘴唇,俯身把他抱了起来,继续狂奔。
张哲翰只觉得耳边呼呼作响,就像坐电瓶车没戴头盔。
这小姑娘力气怎么这么大?抱着一百多斤还能跑这么快。
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抱着跑,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张哲翰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坍塌了。
坍塌就坍塌吧,没尊严总比没命强,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不知道跑了多久,紫萝终于停了下来,嘭的一声把手里的大男人扔在地上,娇喘吁吁。
伸手不见五指,微风习习,风里夹杂着野草和田野的味道。
“咿呀~”
紫萝推开一道什么门,把张哲翰像拖死猪一样拖了进去。
什么东西啪啪啪啪敲了半天,火花四溅,灯花一跳,一盏油灯亮起。
灯光下,紫萝手里拿着个弯弯的镰刀形物件。
草棚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和一张床,墙边散着些古朴的农具。
张哲翰在床上仰面朝天躺下,还在喘气。
“你是天行者,还是npc?”
紫萝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峻,把他吓了一跳。
她在问我是天行者还是npc,也就是说,这个紫萝肯定不是npc而是天行者,正在和我确认眼神。
实话实说还是隐瞒身份?
既然任务是存活三天,这个丫鬟又不是杀自己的人,选择坦白可能生存几率会大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莫名其妙就进来了。”张哲翰坐了起来,颓然低着头,无奈地说。
“你是第一次进副本?”紫萝有些意外。
张哲翰把自己放得尽可能低:“是啊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姐姐”二字,紫萝脸一红:“哪有主人叫丫鬟姐姐的。”
她居然脸红了,张哲翰一看有戏,赶忙说:“好姐姐,我真的是第一次进这个什么副本,到现在头还是懵的。”
“真倒霉,怎么会遇上你这么个菜鸟,唉……”紫萝叹了口气,“说起来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首先要明白一点,这不是游戏,不好好应付的话,你真的会死。”
紫萝的回答证实了猜测,张哲翰脸色苍白,结结巴巴说道:“那……我……该……怎么办?”
脸色苍白是真的,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真的会死,但结结巴巴却至少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以他泡妞的经验,会脸红的女孩子大多也同情心泛滥。
紫萝纠结了半晌,似乎在斟酌是不是要救这个菜鸟,最后咬了咬嘴唇:“你想死还是想活?”
听到这句话,张哲翰就像等待判决的犯人终于知道了结果,心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想活,想活。”
“如果你想活的话,你必须保证,接下来全听我的。”紫萝盯着他的眼睛,口气不容置疑。
“当然,当然,我保证全听姐姐的。”张哲翰举起三根手指,突然就不结巴了。
成功激发了女孩的同情心,他这时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这丫头虽然不是npc,但肯定是个老手,自己和她相比就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太紧张了。
入山问樵子,下泽问渔夫,有个懂的人领着,活下去的可能性大增。张哲翰看到了生的希望。
紫萝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套衣服,递给他道:“把你身上的衣裳换掉,一会儿我再帮你化化妆,不能让人认出你来。”
张哲翰边穿衣服边问道:“姐姐,你的任务是什么?”
“别问了,烦死了。”紫萝帮他系着腰带,皱着眉头说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这个菜鸟不死。”
“真的假的?”张哲翰心中一乐,装出不太相信的样子。
“随你信不信吧,坐下。”紫萝取出个妆奁,那是博物馆才有的古老化妆盒。
紫萝从妆奁里取出一支短毛笔,蘸着各种颜料抹在他脸上,不,是樊於期的脸上。
柔软的手灵巧地在皮肤上拂来拂去,沁人心脾的鼻息呼让他感受到什么是吹气如兰,这好闻的香味是她本人的还是“紫萝”的?
因生死时速带来的躁动的心绪安宁了许多,莫名地觉得生与死的经历有些值得,心里希望化妆的过程不要那么快结束。
“三天之内不许洗脸,不许用手去抹。”紫萝说着,熟练地往妆奁里收拾短毛笔和颜料。
张哲翰忍住了伸手去摸的冲动,贫嘴道:“那万一蚊子咬怎么办?”
紫萝杏眼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