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瞎了,刚才暴跳如雷,打了李猪儿几个耳光,现在好像睡着了。”这个声音之前没听过,应该是阿史那承庆,他负责控制节度使府的卫队。
“什……什么时候动手?”安庆绪结巴的声音。
“高尚已经把他的独脚铜人和腰刀偷走了,李猪儿正在找机会下手。”
“李……李猪儿行不行啊?”
“他是海晏境,就看胆量了。为了保险起见,高尚还在晚饭里下了药。”
“阿史那将军,你们俩在这里接应,我进去看看。”
严庄说完,从后门出去了。
这家伙要去干什么?难道他准备亲自动手?张哲翰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门外是院场,院场的后面就是第二进宫楼,整栋楼黑乎乎的,没有一丝灯光。
或许是怕惊扰安禄山睡觉,整个府里没人走动,既没有仆人杂役,也没有巡逻兵。整个节度使府戒备森严,如果不是内贼绝无发生危险的可能。
严庄走进拱门,往右一拐,进了一间巨大的卧室。在他穿过房门的一刹那,张哲翰已先于他进了房间。
卧室里没有灯,惨淡的月光隔着窗纱,给屋里透来极微弱的光。
落地的帐幔后面,房间的中央,纱帐环绕着一张很大的木床,木床里传出如雷的鼾声。
床边没有佣人,只有一个壮实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根柱子一样杵在暗处。
李猪儿。
严庄悄无声息地走到李猪儿的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似乎是在给他鼓劲。
李猪儿好像在颤抖,很努力地下决心。那么多年形成的恐惧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
严庄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刀刃闪着寒光。
李猪儿看了严庄一眼,终于稳住了情绪,举起了手里的长刀,向床上狠劈下去。
“噗!”
浑浊而沉重的利刃砍肉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卖肉的张飞。
“谁?贱人!”一声狂吼,夹杂着暴怒。
李猪儿举刀再砍,严庄也举起手中的匕首,扑了上去。
“嘭!嘭!”
在李猪儿和严庄击中安禄山的一瞬间,两人几乎同时被打得向后飞了起来,撞在墙上。
强烈的等级威压顿时弥漫整个房间,从中可以明确感受到地藏境的恨意和暴怒。
“凭你们也想杀我?”
安禄山大吼,坐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肚子,剧烈地喘息。
虽然是地藏境,但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又是贴身侍卫突然动手,他也是防不胜防。
李猪儿的长刀两次砍劈,全都砍在了肚子上,伤得不轻。
李猪儿和严庄躺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身体,被地藏境暴怒一击,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禄山从床上站了起来,左右转动脑袋,用耳朵探寻着动静。张哲翰到这时才真正确认光明水已经发挥作用,安禄山已经完全失明。
魁梧的身躯缓慢向李猪儿的位置移动,捂着肚子的手被鲜血染红,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他没有喊人,他知道喊也没用,刚才的吼叫已足够大声,外面的侍卫却没有任何反应,足以说明对他的谋杀是精心策划的。
张哲翰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在地藏境面前,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安禄山被两人杀了,他乐得做个旁观者,如果安禄山把两人杀了,他就要重新评估局面,考虑是不是要亲自动手,成算有多大。
李猪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安禄山一步步走了过去,边走边骂:“你这个贱人,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忘恩负义!”
安禄山注意力转移到了李猪儿身上,张哲翰的威压感骤然减轻,暗自蓄力,悄悄发出了水晶匕首。
水晶匕首无声无息无形,只有发出者知道它悬停在安禄山头部一米的地方。
李猪儿豁出去了,大骂:“你这头蠢猪,老子伺候你那么多年,你不是打就是骂,把我当人了吗!”
安禄山气得全身发抖,急走两步,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前扑。
一道寒光,从另一边躺着的严庄手里发出,从安禄山的后背穿入,前胸穿出,铎的一声钉在墙上。严庄的匕首竟然也是飞刃,威力不小。
再次遭受重创,安禄山扑倒在地,嘴里发出“喝喝”的叫声。
伤得太重,再也不可能蓄力发招,但地藏境的基本实力还在。
张哲翰的水晶匕首仍旧悬停在空中,他在等待一击必杀的绝对机会,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
李猪儿突然从地上跃起,整个身体向安禄山压了过去,伸手去抓地上的刀。
严庄艰难地站起身,从腰里又拔出一柄匕首,一步一步向安禄山走去。
砰的一声,李猪儿壮实的身躯重重压在安禄山身上,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身体直直向上飞起,没飞到天花板便掉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张哲翰没看清楚刚才安禄山是怎么把李猪儿击上半空的,不过感觉力道明显弱了许多。
安禄山翻身坐起,双手撑地,喘着粗气,鲜血流了一地。
严庄扬起右手,拼尽全力掷出匕首。
就是现在!
悬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