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颜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会这样……”
那间宿舍在她结婚搬出来后,也不是没有其他人住过,不过像谭凤娇这样点名要住这间的还真是不多。
毕竟,她跟李文军第一次就是在那个房间。
这让顾展颜心里很不舒服。
喻明洁又说:“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就给你提个醒,不是要嚼舌根子。”
顾展颜握住喻明洁的手:“我知道,谢谢喻老师特地来提醒我。”
喻明洁拍了拍她的手背:“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吃饭了。”
顾展颜问:“您吃饭了吗,要是没吃,在我家随便吃点呗。”
喻明洁摇头:“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在一起。”
顾展颜松了她的手:“好,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明天见。”
喻明洁转身慢慢消失在火红的夕阳下。
顾展颜知道最近市里给了两个知青回城的指标到矿区。
矿区分了一个给子弟学校。喻明洁是第一批来到矿区的知青,又是单身,所以极有可能学校这个指标会给她。
喻明洁要回家了,顾展颜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激动,只觉得淡淡地忧伤和迷茫。
毕竟离开家十几年了,年纪这么大也不会再结婚了,儿时的同伴都失散了,家里几乎没有朋友,回去除了生活条件可能会好点,能陪伴年老的父母,好像没有别的好处了。
可是总是要回去的,不能一个人在外面飘荡一辈子吧。
“怎么了?”腰上多了一只手。
顾展颜回头看了看,是李文军。
李文军一定是看她总没进去,所以担心她。
如果不是李文军在矿区给她一个家,她这两年也会跟顾明洁一样孤苦伶仃。
“没什么。”顾展颜深深吸了一口气,“进去吃饭吧?”
李文军问:“喻老师说什么了?”
顾展颜笑:“没什么,都是工作上的事,在学校里不太好说,所以特地来跟我说说。”
顾展颜不想讲那么详细,不然李文军肯定要生气想办法整治谭凤娇。
万一谭凤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岂不是倒给李文军惹事了。
李文军似乎相信了,只管搂着她进去,再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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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顾展颜带着点点在后面洗澡,李文军拿起电话拨通了陶光明家里的号码。
电话是陶光慧接的。
现在陶光慧回家住了,晚上打电话过去,十次有九次都是她接电话。
陶光慧说:“诶,文军,找光明啊。我顺便跟你说两句话。你的专柜上的货,除了瓷器,其他都快断货了。真是抢手,好像什么东西只要一摆到你那个‘文军实业’的柜台里,就特别好卖。”
李文军笑:“还不是多亏慧姐帮我宣传。明天麻烦慧姐叫个货车来,拉一批东西过去。我早上就叫人清点好。还有啊,明天早上,慧姐也要抽个时间跟着车过来一下。”
陶光慧说:“行。我安排。我给你转上去给光明。”
李文军:“是,谢谢。”
然后电话里响起陶光慧叫陶光明的声音:“光明,电话。”
陶光明:“谁啊,不接。忙着呢。没空。”
陶光慧说:“李文军。”
几乎同时电话里就响起了陶光明的声音:“喂,干嘛半夜还打电话来,你这是严重干扰到我的私生活。”
李文军咂嘴:“啧啧啧,还私生活。你不就是跟季团长在一起看书吗?别说的那么香艳。”
陶光明有点恼羞成怒了,说:“有话快说。”
李文军说:“茶台做好了,你跟慧姐这几天有空来看看。”
陶光明一愣,然后轻声感叹:“哇哦,我太佩服李叔叔的效率了。我们明天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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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早上九点多就开着新车带着陶光慧,跟着百货商店的货车,来电子厂了。
李文军感叹:“这家伙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说要一台有空调的车。这才几天就开上了。”
虽然只是台七成新的桑塔纳,可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顶级奢侈品了。
李文军跟李长明他们带着这两姐弟到了仓库。
那三套做工精致造型流畅的茶台就摆在仓库的空地上。
阳光从破旧的窗户里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那三套茶台仿佛立在喧闹脏乱集市里的名门闺秀,衣裳和气质都跟周围简陋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可是陶光明他们一看见茶台,就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杂乱,忙着欣赏三套茶台。
这三套茶台虽然都很好,可是各有不同的风格。
一号套件造型浑厚大气,成熟稳重。椅子用的是太师椅,冬天可以加棉质靠背和坐垫,桌子是长方形最大号茶桌,桌面四角有雕花,四只桌子腿做了麒麟兽的样式。选的料是颜色偏深,硬度也最硬的黄花梨,所以气势逼人。
二号的桌子和椅子相对一号套件略小,线条略硬朗,用的紫檀木,颜色最深。方桌方椅,椅子造型仿照明朝六方扶手椅,桌子面上没有任何装饰。
三号跟二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