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桃很不好意思,扭捏着说:“刚好是我接了电话,不然我也没那么快知道。”
李文军说:“你先把王小兰也叫进来,一起说。”
然后胡春桃就出去叫了王小兰进来。
李文军笑:“你们两,明天帮我演一场戏。一定要演得很像。成败在此一举。”
王小兰和胡春桃一齐点头:“放心,李厂长。我们一定会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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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电子设备厂以蒋厂长打头,也就是上一次跟李文军谈判要免费用专利的时候,被李文军狠狠涮过的那个电子厂的厂长。
虽然当时是副厂长来谈判的,蒋厂长也被李文军气得不行。
现在他们生产的对讲机一大部分利润都被李文军拿走了。
李文军简直就是坐着榨干了他们的骨髓血肉一样,让他们痛恨。李文军就像所有电子设备厂厂长眼睛里的一根刺,不拔掉,或者不让李文军吃点亏,他们实在太难受了。
蒋厂长跟矿业局的某个人是朋友。所以他听说了李文军要买这块荒地的事情,也听朋友讲了这块地的来龙去脉。本来他还想着就看看热闹,最好能看李文军吃瘪。
结果李文军,什么都没干,就把袁家和谭家都弄垮了。
然后地就回到了袁家村的手里。
加上李文军又拿下了基站工程。
蒋厂长心里就活络起来了:那块地的位置太重要了,如果他能拿下这块地,等于就是在李文军腰上割走了一块,以后李文军要建厂,就只能跟他租或者跨过他去下游。
怎么都是他掌握着主动权。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有搞头,可是他也知道,袁家村肯定会吊起来买。他一个厂子拿那么多钱来押在这件事上面,风险太大,不值得。
所以他就联系了当时跟他一起派人去找李文军谈判的那几个厂长,讲了这个想法。大家一起赚李文军的钱去。
有些一拍即合,有些被他游说了几句也同意了。
结果袁家村真是狮子开大口,一下要十万。
那几个厂就不干了,说最多出一万块钱。
于是就有了后面,他跟袁爱民讨价还价的过程。
他跟袁爱民讲完以后,就立刻跟那几个厂长讲:“明天下午去黄铁矿招待所签租地合同。我跟他们谈好了第一次给一万。各位带一千来就好。剩下的我来解决。”
然后那几个厂长一听只要给一千,还能去李文军的老巢当他的面,抢他东西,立刻兴奋得摩拳擦掌:“真是在哪里摔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
“太好了,这等于是给了李文军一个大耳光。”
“我都等不及看李文军的表情了。太解气了。”
“我们要不要挂了一个横幅,买一挂鞭炮来放一下。”
“最好叫两个记者去,明天登在报纸上。好好气一气他。”
蒋厂长听他们这么说,心里也说不出的痛快。
然后六个厂长从各个地方赶来,最后都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到了黄铁矿。
每个厂长都拿出一千块钱给蒋厂长,然后收到了一张收条。五个厂长一共交了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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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袁爱民果然带人来了,两边各有六七个人,却没有会议室。
最后决定搬了桌椅在招待所的天井里面签合同,让服务员把门关上,暂时不放别人进来。
袁爱民对于蒋厂长的这番动作很不解,问:“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直接签个合同什么的,给钱就完了。”
蒋厂长:“不不不,我们还要谈一下。”
袁爱民:“还谈什么?”
蒋厂长:“我们只有五万块钱来租这块地。定金只有准备了五千。”
袁爱民和几个村民仿佛被一整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来,瞬间凉到了脚跟,瞪大眼睛呆愣了片刻之后,才叫嚷起来。
“什么,什么?怎么又变成五万了。”
“昨天不是说好了八万吗?”
“到底搞什么?逗我们玩吗?”
“这还有什么可签的?”
袁爱民这才知道自己彻底被耍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袁家村的人跟蒋厂长谈租地的事情。要是没签合同就说明谈崩了。
再想跟李文军要比五万块高的价格,也不可能了。
这可不就是罗锅跌跟斗—两头不着地吗?
袁爱民越想越生气,脸色铁青,抿紧了嘴。
蒋厂长说:“没办法,就这么个条件,你们就说行不行吧。行,我们就签。合同,钱,都在这里。”
蒋厂长把文件袋拿出来放在桌上,用手拍了拍。
袁家村的村民盯着那鼓鼓的大号的档案袋。这里面有五百张大团结。
五百张!
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张。
这五百张拿回去,至少一家能分五张。
之后每家还能再分几十张。
袁爱民转头看了看,在他的村民眼里看见了贪婪和喜悦。
“签还是不签。大家说呢?不管怎么决定,只要回去别怪我就行。”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村民们眨了眨眼,从呆愣中惊醒,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