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和专家这会儿都看出来了。
今天就不是李文军被揭老底的专家审查,而又是李文军精心策划安排的抓奸大戏。
唉大家都是群众演员,还都演得那么入戏。
只有施工队长还在负隅顽抗。
他梗着脖子说:“你要我领了,然后不用。”
李文军点头:“那多出来的钢筋呢?”
施工队队长:“给你了。”
李文军:“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做事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再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是谁让你偷工减料的。你偷藏起来的钢筋,最后都去哪里了?”
施工队队长:“就是给你了。”
李文军点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钢筋都是一样的,只要卖掉了,谁也没有证据说你是从我这里拿的。可是你不知道,这个桥墩用的钢筋跟民用建筑的钢筋不一样是我请株市钢铁厂特制的低碳合金材质高强钢筋。”
他有把握做这么大难度的高架路,一来是知道设计图,二来是跟株市炼钢厂确定了他们可以生产这种高强钢筋。
正因为这样,他才等了那么久。
施工队队长一听,脸色立刻白得像个死人。
李文军点头笑:“现在你才觉得害怕了。这种钢筋,你当普通钢筋卖到市场上我会发现不了吗?更别说,我还认识几个废品收购站的主任。”
施工队队长说:“你少狗血喷人,你有证据吗?”
李文军拿出一个记录本,递给陶光明和专家:“这是他把我这里钢筋偷出去后,卖到附近废品收购站的记录。上面有他的签名和所得金额。如果需要证人,我也可以随时叫他来。赃物现在都还在废品收购站摆着。废品收购站的负责人把付给队长的钱的编号都记下来了,也在这个登记本上。如果搜队长身上,说不定还能搜出来。”
他其实一开始就担心有人干这种事,所以跟黎广志和黎建国都打了招呼,还特地带了一小截他的特制钢筋给他们看。
黎广志和黎建国答应,只要有人拿这种钢筋来卖,他们就会把名字记下来,记录保留,把证物封存。
所以施工队队长运钢筋到附近的任何一个废品收购站去,最后都会落到黎广志的手里。
果然
施工队队长想要跑,转身却撞上了一直盯着他的陶光明。
陶光明这会恢复了往日的神气,笑嘻嘻地问:“我说,你跑什么。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吗?”
施工队队长还想挣扎,被陶光明一脚掀翻,翻过来绑了个结实,从他怀里搜出一张大团结,跟本子上记的一张编号一样。
证据确凿。
专家们这才信了。
组长皱眉问:“李文军同志,你既然早发现他偷工减料,为什么不制止?少了百分之十的钢筋,对于结构的影响很大的。”
李文军笑:“各位专家放心。这个设计图为了保险,原本就在计算了大水泥罐车,集装箱这些超重型车辆一起上桥的极端情况下,再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钢筋用量来增加强度。所以现在有几根少了百分之十也不怕。其实当时我把设计图给土木学院教授帮忙审查的时候,他们就建议我减少钢筋用量。”
专家们面面相觑。
李文军说:“各位要是不放心,可以拿回去核算一下,如果确定有问题,我可以拆了重做。一定以安全为重。”
专家们点头,朝李文军竖起大拇指。
陶光明这会把前后连起来一想,才明白李文军前面说,那个司机说觉得桥在晃要么就是幻觉,要么就在撒谎,是什么意思了。
施工队队长,说:“既然没有造成损失,凭什么抓我。”
李文军低头凉凉望着他说:“你蓄意破坏社会主义生产,幸好我有预防措施才没有造成重大伤亡。你好歹也是省一级施工队的队长,桥梁的安全有多重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竟然为了钱,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愧对你的职业和良心。我给过你机会坦白的。竣工验收那天,当着专家的面反复问了几次,竣工图是否是按照实际情况绘制,你都给了肯定的回答。就在刚才,我又多给了你一次机会。你都拒绝了,可见是一门心思隐瞒,决定顽抗到底。既然这样,我怎么会放过你。”
施工队长垂下头,不敢再看李文军。
专家们多少都知道一点关于这段路的恩恩怨怨,此刻从李文军言语之间,也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没有人敢出声多问一个字,这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就好。
省公安厅派来的车很快也到了,把施工队队长给抓走了。
专家们个个摇头叹息: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得同情。
刚才大家还觉得李文军这次死定了,结果还不到十分钟情势就翻天覆地。果然不能算计李文军,不然就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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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李文军要支付专家们这一趟出来的费用。他把装了十块钱的信封,双手递到各位专家手里。
专家们点头接了,安慰李文军:“虽然破费了几十块钱,检查一下总是心安一点。”
“是的,年轻人大度一点,不要计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