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利垂头丧气换了衣服就出去打电话了。
他跟对方说:“没有用,李文军不吃那一套。”
对方说:“那就算了。”
刘胜利说:“什么叫算了,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当时是说只要我能让李文军多出点血,他给多少,你给我多少。现在我儿子工作丢了,我孙子也在家里没地方上学。你跟我说算了?”
对方说:“是,我们说好,要你联合几个村,让李文军花大价钱征地的。结果我给了你定金,你把事办成这样,助长了他的气焰,还想要我再给你钱?!你是不是在做梦!”
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都不给刘胜利再骂娘的机会。
刘胜利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直接气晕过去,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就压根不理了。
也不知道是太阳下面这样跑来跑去,还是被粪淋了着了凉,还是被气坏了,反正他撑着回到家就倒在地上晕了。
刘胜利的儿子小刘又气又怨又心疼,可是没办法,是他亲爹,能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见不到李文军,只能在桥头等着工人们下班出来,然后堵住了袁磊子。
“袁哥,袁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求你了。”
袁磊子冷了脸:“干什么不好,去赌李董的家人,别说是李董,就算是让我碰上了,我都会打你们。李董算是克制的了,没动手。你们自己作死,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们。李董还给你多发了两个月工资,已经够意思了。”
小刘说:“我本来以为他们折腾一下,发现没用就会算了,没想到我爹会那么糊涂,还跑去李董家里闹。现在我爹病了,家里早不种田了,我又没了工作,孩子也没地方上学。真是要疯了。袁哥,看在大家都是工友,帮我去求求李董,就说我们接受之前的条件。”
袁磊子被他缠着走不掉,看他实在可怜。再说小刘之前干活还不错,都已经升到组长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去帮你说说。但是行不行的,我不能保证啊。”
小刘忙捉住袁磊子的手用力握了握:“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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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磊子又转身回了厂。
李文军正在听谭打雷汇报技校新修建筑的竣工情况,见袁磊子来了,心里大概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谭打雷这边也说得差不多了,很识趣的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袁磊子讪笑:“李董,我就想跟您为小刘求个情。大岗村那事吧,都是他爹弄的,他真不知道。”
李文军没吭声。
袁磊子只能又涎着脸说:“他之前干活真的很不错,我才来替他求情。他求我那样子太可怜了,你知道我这人……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他。好歹工友一场。当年我们作死,你也给了个机会。我知道您嘴硬心软,其实只是想给他们个教训。”
袁磊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不卖这个面子还把他的心也伤了……
李文军想了想,回答:“他们要签租地合同也行,条件另外谈。而且他不能进厂了,去工地上吧。大岗村其他的人都一样。孩子也不要来集团的学校了。”
袁磊子犹豫了一下说:“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不是说好厂里的工人孩子都能上集团的学校……”
李文军望着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些人心里有怨气,回去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说。那些孩子听了回来再来对我孩子怎么样,谁负责?我为什么要冒险。”
袁磊子皱眉在想这个问题。
李文军知道他头脑简单,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又耐心再多解释了一句:“王厂长也怀孕了,你很快也要当爸爸了,就想一想,如果有个孩子对你家怀着恶意,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伤害你的孩子。你还会留他在你孩子身边吗?”
袁磊子倒吸了一口气,说:“那肯定不会。”
李文军点头:“而且幼儿园这些都是我给正式职工的福利。他们以后就不是我的正式合同工了,照理也是享受不了这些福利。”
李文军说着把谭打雷,陶光明和钟振华都叫了上来:“刚好,跟袁磊子说到一个事情,就顺便跟你说一下。以后我们的建筑工程越来越多,需要的建筑工人也越来越多,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都签长期合同。”
谭打雷望向袁磊子无声询问:是你提议的?!
袁磊子一脸无辜:不是我。
李文军又说:“以后建筑公司只保留技术工种优秀工人为正式工人,不超过总人数的百分之二十,剩下的都是临时工,干一天给一天的钱,日结。不享受集团福利。”
谭打雷心里很纠结,这就意味着,新招的工人待遇会远远不如老工人。
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现在都是株市内的工程,把人拉过去还算方便。
可是以后“文军建设”可能要去全国各地修房子,这么干就不现实了。
肯定很多都是从当地招了,修完了就撤,那确实没办法跟人家签长期用人合同。
谭打雷说:“知道了。”
李文军说:“就从大岗村的这些人开始。让他们去做工地的临时工。如果干得好,有技术,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