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知道唐兆年心里会不舒服。
毕竟厄扎二十几个小时前还是活生生的,才向他们求救过。
不过这个事,完全超出他们能力以外。
他们没什么好内疚和后悔的。
唐兆年微微点头:“嗯。”
李文军说:“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才是大战,要跟苏曼谈条件。我们现在代表的不止一个国家。要是办砸了,就要被六个国家追杀。”
唐兆年打了个寒战:“赶紧办完走人。这里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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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退房的时候,唐兆年带着浅浅的黑眼圈,可见一夜都没睡好。
李文军却神清气爽,乜斜着唐兆年,摇头叹息:“啧啧,你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佬,竟然会被吓成这样。”
唐兆年说:“那不一样,以前我干掉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这个人,跟我无冤无仇。”
昨天晚上他总梦见那个厄扎拉着他说“救救我,救救我”的。
跟他第一次砍人时的感觉一样。
李文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他见不见我们,结果没有差别。你要这么想,就不会内疚了。”
唐兆年想了想,说:“也是啊。他自己要来找我,又不是我要找他。最多就当我没见过他好了。”
李文军:“不要给自己背太多包袱,不然累坏了自己,还没办法前进。我们又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上帝,不能拯救所有人。”
唐兆年微微点头,瞬间又暴怒:“你个扑街,后生仔,还跑来教训起我来了。”
李文军忍不住笑了:“嗯,看来你是恢复了,挺好的。”
上了飞机,李文军忽然问唐兆年:“你猜现在总统府什么样?”
唐兆年说:“那肯定是乱成一团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会儿厄扎的手下连主帅都死了,八成都在准备撤退了。”
李文军说:“也有可能大家都不敢动。”
因为厄扎死得太蹊跷。
跟他有关系的人,这会儿肯定吓得要死,恨不得大家忘了自己。
李文军又加了一句:“所以就要看继任者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了。”
唐兆年:“嗯,我看苏曼就不大行。”
一个干到一半就被赶下来的人,能否掌控得住局势?
转念想想,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旁观掌控国家的人怎么处理大危机。
之前他看过处理危机能力最强的人,就是李文军了。
他们从机场出来,立刻有人跑过来用英语问:“是不是唐兆年和李文军先生。”
唐兆年和李文军微微诧异,他们为了防止人动手脚,没有把行程告诉任何人,包括苏曼。
在飞机上,什么都不吃也不喝。
那人说:“我是总理先生的秘书。总理叫我来接你们,好尽快赶到办公室。”
看来现在是苏曼比他们更急切了。
或者苏曼是怕其他竞争者得到消息,把他们截走。
毕竟现在任何一个支持者,都有可能改变结果。
能来竞争这个位置的人,能力都不会太差。所以有时候谁能成功,更多的时候靠的是运气和背后的人。
唐兆年和李文军微微点头,跟着上了车。
总统府果然没有出现唐兆年预料中那样,各种人跑进跑出,反而安静得让人窒息。
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和死寂。
他们一进办公室,苏曼就起身过来迎接。
李文军跟他握手的时候察觉他的手心在冒汗,而且有些抖。
这个时候紧张也正常。
重要的是不能慌乱。
苏曼在他们坐下后就直入主题:“你们要怎么支持我。”
李文军说:“只要谈好了条件。你要什么支持都可以。我让你直接联系对方。”
苏曼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西方和中国还有俄罗斯同时支持我,几乎就不可能。”
一般都是东西两个阵营对阵,或者无数个阵营暗地里较劲。
李文军笑了笑:“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关键看你能给出什么承诺。”
大家都在磨刀准备分肉了,谁带他们进羊圈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赶紧趁乱进去,抓只羊再说!
苏曼说:“我会立刻以总理身份要求对1934年颁布的《财产法》进行修改,为了开发土耳其的房地产,允许外国人和企业购买一定量的土耳其土地。”
李文军说:“这个一定量是多少。”
苏曼:“个人购买上限三公顷,企业五公顷。”
这么一点点,够干什么?
李文军笑了笑,垂眼弹了弹自己西装衣角上的灰尘:“其实我们更想推举一个年轻一点的继任者上台,好多合作几年。”
这句话,不客气地捅到了苏曼的肺管子里。
年龄是苏曼的最大掣肘了。
说得更难听一点:大家能力都差不多,为什么非要支持你个七十岁的老头子上去?!
还不是看你听话?!
苏曼咬牙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李文军:“其实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