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向圣彼得堡市长恰克推荐了一个副市长人选。
这个人是恰克的亲信,也是市长从政以前教过的学生,叫拉维奇。
一来因为推荐人是圣彼得堡复兴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市长不敢忽视。以后圣彼得堡的税收还要指望这个公司。二来市长却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便欣然从善如流。
新副市长上任,一下拉来了欧洲和中国的企业上亿美元投资,建了各种工厂和海鲜加工厂,远销欧洲和中国,创造税收和无数就业岗位。
顿时让原本经济处于停滞状态的圣彼得堡活了起来。
相比此时一片萧条的俄罗斯经济,圣彼得堡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之前没把恰克先生放在眼里的总统先生,现在关注到他了。
总统先生叫人去查了一下恰克先生。
最后得知是拉维奇的功劳,就一笑了之。
拉维奇现在在总统这里算是挂上号了。
唐兆年他们还是觉得李文军的投资不值得:就拉维奇这个晋升速度,要能帮上李文军的忙,得猴年马月去。
李文军这会儿没工夫管这个了,因为李谨言却说要提前去学校,
还有十几天才开学,他说要早点去熟悉一下环境。
李文军一向比较开明自由,自然不会反对。
大家都说李家孩子果然跟别人家的不同,都迫不及待要离开家。
李谨言晚上在房间默默收拾着东西。
他喜欢一天之中至少有两个小时能一个人静静待着。
可是一个多月来跟他道别,约他打球出去玩的发小和同学没完没了。
还有来贺喜的各种亲戚和李文军的朋友。
他多少也要出来应付一下。
更有带着各种年纪的孩子来取经的家长。
他就更不好不理了。
其实他心里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对孩子的学习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不管学什么都得靠自己领悟和勤奋。
不过总被人这么折腾下来,他有点烦不胜烦,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想早点离家。
这会儿他背对着窗,在照着清单在把东西往行李箱里面装。
他的房间坐南朝北。
正中间是一张东西向摆放的木床,是李长明亲手做给他的。
床头顶着西墙,床脚是一张书桌。衣柜贴着北墙,书柜贴着书桌边摆。
墙上空白的地方,挂了几张他自己的画。
简单装裱,看腻了就换一幅。
不到半小时,他的行李就收拾完了。
离家那么远,而且一去就是几个月,可是他的行李,包括衣服,加起来也才装满一个24寸的箱子。
而且装完之后,他还在琢磨着能不能再拿出来几样。
他的这个习惯跟李文军一样,身外之物,能精简就精简。
感觉有人看着自己,转头,望向窗外,却没有看到什么。
有人在敲门。
李谨言猜是李慎行。
因为吃晚饭的时候,李慎行就总是偷看他,好像有话想说。
他走过去打开门。
李慎行站在门外冲他咧嘴一笑,问:“忙吗?”
李谨言哼了一声:“我忙不忙的,能影响你来骚扰我吗?”
李慎行大大咧咧进来,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说:“不能。咱两谁跟谁啊。”
李谨言把箱子转了个向,换到刚才的位置对面,好跟李慎行面对面说话,一边继续清点东西,一边说:“有话快说。我还要早点睡。”
李慎行撇嘴:“你好冷酷好无情,十几年的兄弟,这点时间都不舍得花在我身上。”
“少来,你这个暑假天天都赖在我这里。”李谨言冷笑,“还有三分钟,说完赶紧走。”
李慎行犹豫了一下说:“哥,你会不会恨我”
李谨言挑眉望着他,无声询问。
李慎行:“我小时候,总仗着奶奶和妈妈的溺爱,故意欺负你,故意让你难受,你的东西,我都想抢过来,甚至是父母。”
李谨言:“你犯浑的时候,我是挺讨厌你的。不过你折腾了这么多年,对我好像也没有影响。所以我没必要恨你。”
李慎行抿嘴:“你怎么能不生气。你知道吗,你越无所谓,我就越生气。”
李谨言随口应了一句:“嗯。所以你要趁着我离开之前,再来吵一架?”
李慎行的怒气瞬间,消失,嘀咕:“我真的很嫉妒很羡慕你,你什么都有,什么都比我好。你越是冷静不跟我计较,我越觉得你看不起我,连反击我都不屑。我就越生气。其实直到高考完我还这么想。你跟叔叔说不办酒宴,是为了不让我难堪。我都觉得你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羞辱我。”
李谨言淡淡:“哦。”
李慎行:“直到昨天,我意识到你要离开,才明白其实你早就强到更上一个层次去了,以后我连跟你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谨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望向窗外越发深沉的黑夜说:“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独自跑到深山里去了。而且真的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