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文军要来,道长这会儿已经在道馆门口等着了,还特地穿上了他的红色道袍。
李文军看他这么大架势越发意识到今天道长找他的谈的事情很重要。
道长把李文军迎进去,到内室,泡茶,端点心。
李文军说:“您直接说正事吧,不用忙活了。”
道长:“我要退休。”
李文军一愣:“啊”
道长轻叹:“虽然看着还年轻壮实,其实已经七十多了。老了,体力远远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李文军笑出声:“没听过出家人还有退休这个说法的。”
道长严肃的看着他:“谁说不能退休。我退休又不离开道观,还是出家人,只是不出来接待游客了。”
哦,就是说,在这里照吃照住照玩,但是不干活了。
李文军干咳了一声,点头:“行行行,你要退休了。然后呢。”
道长一脸哀怨:“我要找个接班人。去道教学院打了招呼。结果没有年轻人愿意来,都嫌弃我这个道观太小。”
李文军又想笑,怕道长生气,只能忍着。
道长说:“你说怎么办吧。”
李文军:“那从道观里你的徒弟中选一个呗。”
其实他没看出来,这有什么问题。
道长眯眼:“你是不是觉得,谁都可以入道,谁都可以当道长,没有门槛。”
李文军:“那倒也不是。”
道长说:“要有慧根,讲缘分。我这些徒弟,没有一个有慧根的。”
李文军:“啊。这”
但凡能说出具体指标,好比身高、体重,智商,学历,取得了什么资格证书,哪个大学什么专业毕业。
这样的人才都好找,只不过是薪水高低问题。
就是要求越模糊才越麻烦。
比如有眼缘,比如气场合,比如旺老板
这些已经到玄学范围了。
道长接着说:“我一直觉得你可以。你很有慧根。”
李文军哭笑不得:“哦,你那时候总留我吃斋,跟我聊天,原来是想让我入道啊。”
道长轻叹:“是,可惜你空有慧根,没有道缘,从没向我表达过这个意愿。”
李文军笑:“我还好那时候虽然想不开,却没有那么想不开。”
道长:“所以,现在怎么办。要不你现在入道吧,还来得及。反正入道不影响你结婚生孩子经营企业。如果是你的话,一年就能学会。”
李文军无奈看着道长:“道长啊。我身上名头太多了,真管不过来了。我也没时间学道家咒语什么的。而且‘文军实业’全球员工几十万,我真不能直接撒手不管。”
不,你有时间。
你都有时间学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听着都头疼的专业技术。
我这个比那些简单多了。
你只是纯粹不喜欢,所以不肯学。
道长抿嘴,然后说:“所以你帮我找个接班人来。不然我哪天嗝屁了,你也不好办。”
李文军垂眼思索这个问题,习惯性地用手指点着桌面,好一会才说:“我找人商量商量,再回复你。”
他下山的时候跟开穿梭车的人说:“我自己慢慢走回去。你先走吧。”
然后沿着步道慢慢往下走。
松林的香气在干燥晴朗的秋日里越发浓烈,让人心绪平静。
李文军一边走一边赏景,走到瀑布旁边,俯身靠在栏杆站在那里。
这个季节的瀑布水量有点小,瀑布已经细成一条线了。
幸好对面山崖上各种树都染上了秋色,红橙黄褐,倒也别有一番热烈的美。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实在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手机在响,是孔予祯打过来的。
李文军接了起来。
孔予祯说:“上次那个脱毛膏,你们用了吗。有什么建议吗?”
李文军:“那东西我是真用不上。”
孔予祯:“啧,哎呦我知道你天生丽质,喜欢自己更有男子汉气概,可是你可以给顾校长用啊。”
李文军忽然想起那个道教学院在孔予祯的地盘上,说:“我可以帮你找人试用,你要帮我个忙。”
孔予祯不情不愿地说:“你说。”
李文军:“帮我找几个道士来。”
孔予祯大概觉得自己听错了,静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
李文军:“我要找几个正儿八经的道士。”
孔予祯咯咯咯地笑了:“他们都说我变态,其实冤枉我了呢。跟李董比起来,我真的算正常了。你是这一阵子裁人裁太多,受刺激了吧。你招道士干什么?不会是想要道士来给你打广告或者给你研发什么东西吧。他们看看风水,驱驱邪还可以。别的真干不了。”
李文军:“打住,打住,别罗里吧嗦的,先听我说。我只是想找几个道士来道观修行,从里面选人接道长的位置,道长说想退休了。”
孔予祯:“哦,这样啊。我问问。你能给什么水平的薪资福利?”
没听说过道士还要领工资的。
不过想想也是,道士也要生活。
李文军:“这个,问对方要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