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潜差点吐虚脱,敲门声已经响一阵了,可能是陆池,但有什么事手机联系不行,还要见面。
段肖晗不厌其烦地隔段时间敲几下,心中盘算着再等五分钟,如果还没有人开就去找前台。
过了四分钟,门开了。伶潜脸上都是水渍,开门之前心烦意乱都写在脸上,看到段肖晗的一刹那都转为震惊。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放假吗?闲的没事来看看你,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伶潜怕陆池发现,下意识伸手握住段肖晗胳膊,把他拉进房间,“进屋再说。”
伶潜倾身把门关上,回头发现段肖晗愣在原地注视他的胳膊,下一秒手腕一转,伶潜被反握住,宽松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肘上触目心惊的淤青。
白净皮肤上鸡蛋大小的黑紫色尤为明显,段肖晗用眼神询问。
“我不小心摔倒磕的,你也知道跳舞嘛,重心不稳摔倒很常见。”
“确定是摔倒不是晕倒?舞蹈老师没教过你做危险动作时戴护具吗?还有你每天吃这么点儿东西哪有体力跳舞,能不能别让我担心?”
段肖晗气鼓鼓得拧开玄关处的矿泉水瓶,米皓在那里留下四五瓶未开封的,“快点喝掉,吐脱水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
“我耳朵灵听见了不行吗?你缓一缓尝尝我带的曲奇,真的特别好吃!你肯定喜欢。”
“胃疼,吃不下。”
“饼干而已一进嘴就化了,胃不会有什么负担的。”
“”
伶潜无奈地偏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移向段肖晗身后的墙角。
一开口居然是段肖晗从未听过的,鼻音浓重的哭腔:“你们为什么都逼我吃东西,不吃有罪吗?”
很委屈又表示埋怨。
当人在竭力忍眼泪的时候,千万不要安慰他,不然肯定会功亏一篑。
段肖晗把他搂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讲,伶潜一下子没绷住,豆大的眼泪接连往下掉。
他昨天到今天泪崩了不止五次,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段肖晗眼底明明很平静的关切却无比戳心,好像在无声地说:“在我这里不用忍着,想哭就哭。”
段肖晗觉得怀里的人随时都可能碎掉,只敢用最轻的力道拍他的背。
伶潜哭得很凶,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过了多久,脸皮薄的伶队长哭爽才觉得丢人,两人分开之后一直低头看着鞋尖。
段肖晗眼底的笑意沉浮,从裤兜里掏出小包纸巾,贴心的抽出一张,试探着擦了下素白的小脸。
“我天,我们潜潜果然是模范娇妻,哭得这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网上那些‘磕学家’说得果然不错,美人做什么都招人喜欢,眼泪也是珍珠的”
伶潜不羞耻了,只觉得段肖晗无比欠揍,迎上去用拳头警告他闭嘴。
庄彬彬在老家拍摄《演员》的综艺,晚上特意请假陪父亲吃顿饭。
庄父提前订好座位,上菜很快。庄彬彬是真的饿了,一上来就埋头猛吃。
庄渊只吃了几口白灼菜心,剩下时间都在剥水煮虾,攒了一堆虾肉,把盘子推过去:“多吃点蛋白质,只吃面条能有什么营养。”
庄彬彬呼噜噜地吸着米线:“爸你吃你的,不用给我剥。”
“我不爱吃虾,嘬嘬虾头上的味就行。身子有营养,你全都吃了。”
庄彬彬横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是饥荒年代吗?跟我演父子情深呢,咱家又不差钱,犯不着没苦硬吃。”
“跟谁说话呢这语气?”
“跟你!你是什么大碗儿吗,还得三思之后才开口。”
“我是你爸!”
庄渊气都气饱了,把筷子拍桌上,望见庄彬彬不为所动地扒饭,更加怒不可遏。
“饭桌上心平气和的不好吗?气氛弄这么尴尬,周围人都往这边瞟。”
庄渊开始打苦情牌:“我是老来得子,你妈妈又不在了,这些年我照顾你容易吗?现在因为一个小小的个人专辑你就要和我吵成这样,还是不是我亲生的?”
“你不容易,人伶潜就容易了,他真的爱音乐也有那个实力,而且他等这个机会真的等了很久,不论哪方面都是他更合适。”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是你亲爹,还能害你吗?”
“伶潜对我的好你都有看见,我是你的儿子,伶潜不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不帮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处处打压他?”
庄渊瞳孔微沉:“儿子,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是认定就咬死不放的孩子,我也处处妥协了,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庄彬彬有些错愕,疑惑道:“给我个理由。”
“伶潜处处帮着你,并非平白无故,我每个月会给他打钱,支撑他的家庭。”
“”
庄彬彬震惊的说不出话,只感到被欺骗的心痛。
练习生时伶潜每天都不嫌麻烦,去很远的超市买他喜欢的面包,发着烧也替他按摩酸疼的肌肉,对他宠溺的笑都是为了钱,为了他自己。
他本以为伶潜是他最亲近的朋友,这辈子遇到最对的人。
“他应该没和你说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