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就一个热搜而已，而且我们不可能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

段肖晗已经做好跨过一切阻碍的准备，包括他家人，他的事业，也做好了得不到祝福的准备，他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两个搞男团的谈恋爱，听着很荒谬，因此所有的恶意，他都能接受。

“我们都是成年人，该清醒过来了。”

“你是什么意思？”

伶潜的视线错开对方，落在远处，“恋情对艺人的影响你我都清楚，现在还在上升阶段，粉丝基础不稳固，谈恋爱相当于自杀。”

“粉丝要走就走啊，这样包容度高，素质好的留下来，省的之后在别的事上给你招黑。”

段肖晗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干嘛，一个片面的解释，打动不了伶潜。

“对我来说，每一个机会都得之不易，你不一样，工作没了就没了，你有更多的选择，对不住，我们到此为止吧。”

不，他不想。

明明有一肚子话，又都堵在喉咙。

胃里不住翻搅，疼得他颤抖，可是这次只好伪装起来，他不能再麻烦段肖晗了。

“分手可以，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伶潜点头，他不会白嫖的。

“我还想加一个要求，叫我一声哥。”

伶潜不明所以，细想段肖晗比他大，但是伶潜却从来没管他叫过哥。

“段哥。”

行，知足了。在段肖晗看来，叫他哥等同于撒娇。

热搜一出，网上乱七八糟的，惊动了段肖晗母亲，亲自打电话过去。

“喂，妈。”

“对不起儿子，妈妈没替你瞒住，老段和你赌气，说非要让你难堪，长记性。”

“没事妈，你已经很好了，替我转告爸，你往东我偏要往西，有本事弄死我。”

“儿子啊，你这么和爸爸说话，他会难过的。”

“把我坑这么惨，难过的应该是我。”

“这次的事情真不是他做的，应该是你惹到什么人了。”母亲那端的语音谨慎许多。

段肖晗能屈能伸:“这样啊，那你和他说，人家气得和我分手了，赶紧帮忙撤掉热搜。”

“你公司应该是看影响太过不好，已经撤掉了。”

“行那边催我，没什么事我挂了，天塌下来节目也得录完。”

徐静宜妈妈打扮很潮，貂皮大衣，皮裤长靴，看着不像打工人。

再怎么伤心，段肖晗没忘任务，望见徐静宜出现在郭姨身后，有些怕生地不敢动。

“静宜过来，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发型，只有上层人士才会的，想不想学？”

女孩抬头接收老奶奶的眼色，不知是不是忙了一天，老人疲惫虚弱，闭眼示意同意。

“想。”

“好，来我房间。”

所谓的上层人士才会的发型，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款麻花辫，学完之后女生很给面子地穷尽词汇夸一遍，想着赶紧离开。

“静宜，听说你最爱饺子了，昨晚怎么没上桌吃？”

“摔了一跤，很疼。”

“摔哪里了？”

“腿。”女生紧张地出冷汗。

“我看看严不严重。”

顾不得反对的小手，段肖晗上前去提女生肥大的裤腿，女生的力气和他比相差甚远，膝盖及以下被露出来，没有淤青，也没有伤口。

“哪摔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徐静宜不会撒谎。

“告诉哥哥，为什么偷东西？”

“”她开始挣脱桎梏，只想出去找奶奶。

“别怕，你天性不坏，也不想偷东西对不对，是被人逼的，告诉哥哥他是谁，我可以保护你。”

段肖晗软硬兼施:“我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你的行径被拍得一清二楚，现在坦白，你不用去坐牢，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别别抓奶奶，她马上就要死了。”

“郭姨果然是她。”段肖晗低头沉思。

“奶奶命很苦，你们别抓她，梁叔说她得了不治之症，只有他的药能维持生命，可是药太贵，买不起，只好偷外人的东西换钱。”

段肖晗回忆起第一天去村中心，“梁叔中医馆”外排很长的队，当时碍于录节目，不然他都想带上伶潜看看。

“你只是个孩子，赚钱最好走的一条路就是读书，不是偷东西。”

“我不敢上学，奶奶说她每天很辛苦，我应该听她的，她说‘都是为了我’，舍不得留下我一个人，不然她早就死了。”

对徐静宜来说，上学读书是再奢侈不过的事情。

“奶奶的辛苦与你无关，奶奶的痛苦同样与你无关，不要有负罪感，别的小朋友享受的快乐，你有资格得到。”

段肖晗顿了下，眼梢轻颤道:“‘都是为了你’这句道德绑架的话，哥哥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我们的人生只有一次，我们只为自己活着，至于别的，任何人都没资格掌控我们，听到了吗？”

女孩懵懵懂懂地点头。

“想回学校读书吗？在那里你会看到更广阔的世界，结交好朋友。”

“想，但是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