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正带着两三位部落成员向他们走来。
这个男人有着夸张的头饰以及浑身大大小小的刺青,绘制着各式野兽的头颅,或者是不可言状的奇怪图案,野性十足。
“这位是诺玛部落的族长。”
杜卡跳下车,向克莱解释道,同时以部落语言向这位族长解释着什么。
族长一直在克莱的身上来回打量着,他的眼神深邃清澈,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
“咕啦涂。”
克莱微笑着向族长伸出手,说了句出发前从杜卡那里临时学会的部落语。
“咕啦涂...”
族长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和克莱相握,他的声音深沉干涩,像是用一把发钝的刀从兽皮上拨过。
“大概有着几十个诺玛部落在这片森林生存着,他们中的一些甚至在上个世纪时就已经在湖边和树枝上定居了。”
一边朝草屋群落走去,杜卡一边向克莱解释道。
他刚刚和族长说明了一下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地方,并愿意给出丰厚的报酬,族长想都没想,欣然接收。
对于这些刚刚和现实社会接洽的原始部落而言,所谓的丰厚报酬不过是一些新奇的罐装食物,或者是经过压缩加工的肉干。
而这些东西便是他们的最爱,先前来到这里的数个考古小队,都是以罐头肉干和他们做了交易。
穿过一个个简易的水田,在一众女人小孩的好奇目光下,克莱和杜卡在族长的引导下走进了部落里最大的一个草屋。
这些巨大的草屋以坚韧粗大的枝干藤蔓作为材料,顶部以巨大的叶片遮盖,按杜卡所说,一二十户有血缘关系的人家都会共同聚居在草屋里,每家都会获得草屋中的一片区域。
而此时,草屋内已经被提前清空,只有族长和数个健壮的裸露男人盘坐在地上,给杜卡和克莱递去两张宽大干净的叶片。
克莱一脸惊讶地接过叶片,垫在了屁股
草屋内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异味,相反,地面干净整洁,鼻尖弥漫着一股舒适的草药香。
“卡拉杜巴卡搜斯卡辣。”
族长开口,一个个复杂晦涩的字节从他的嘴中吐出。
由于克莱的部落语言也只是会上三两句的问候语,所以翻译工作还是要交给杜卡。
他似乎很精通这个名为诺玛部落的语言,一句句熟练的部落语从他的口中说出,和族长谈得有来有回。
克莱只需要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杜卡,他便能自如地把它翻译成部落语。
“先生,他说您想去的那个地方有两三个考古小队已经去过了,好像还挖出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没事。”
克莱轻轻点头。
一番沟通后,克莱也和族长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族长身后两位男人缓缓起身,他们将作为最前方的森林向导,护送克莱和杜卡抵达丛林深处。
“克莱先生,他们最后说近期发生了一场大雨,那片区域可能会发生类似地层坍塌的现象,要小心一点。”
出发前,全副武装的杜卡检查好所有装备,向克莱说道。
“你其实可以回去了,杜卡,你的任务完成了。”
克莱从包中掏出一件防虫头罩,套在了头上,检查好所有的袖口和裤管。
“没事克莱先生,我得陪你去。”
杜卡把克莱身上的挎包抢了过来,“那片区域并不安全。”
克莱攥紧挎带的手猛地一滞,就像是被触碰到禁区的野猫,眼神中猛地爆发出一瞬的寒光。
杜卡被克莱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忽然记起来这位克莱先生不管走到那里都会背着这个黑色的挎包,将其紧紧地贴近身体,仿佛生怕遗失了它。
回过神来时,克莱已经松开了手,转身跟上了前方步入丛林的两位部落男人。
杜卡胸膛起伏,盯着克莱背影的眼神微微变化,也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森林中弥漫着一股湿热的气息,厚重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在叶片上凝结成了一串串水珠。
克莱的背已经湿透,但他不能松开衣领和袖口,否则林间敏锐的毒蚊会很快地找上门来。
他不想无缘无故惹上麻烦,反倒是那两个部落男人,正大步地在前方劈开挡路的藤蔓树枝,其身上用特殊草药支撑的刺青似乎可以抵御蚊虫的侵扰。
杜卡紧跟在克莱的一侧,是不是拿出地图和指南针来回比对着,倒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向导。
“我们大概已经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克莱先生。”
杜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向四周眺望。
“明白。”
克莱简言意骇地点了点头,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杜卡身侧的挎包,继续朝前走着。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从出生至成年都在密集的城市中度日的人类而言,突兀地将其置于这片原始森林中,除了沉重窒息的压迫感之外,克莱此时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
宽阔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堆积的落叶混杂着污水形成了一个个各类昆虫的聚集地,一脚下去能看见无数生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