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张嗣源咬着牙怒问道:「你跟说这是因果?」
「种下意愿的因,结出期盼的果,无论你想要什麽,血肉田亩种都能帮你种出来.。」
自知将死的云日露出解脱的表情,笑道:「这怎麽不是因果了?」
张嗣源铁青着脸追问:「刚才那个农序说的规矩又是什麽?」
「一因还一果,想要从这片农场里换走东西,那就要拿出足够的替代品栽下去。不过必须是活物,死物在因果城不受欢迎。」
云日视线看向近在咫尺的血红独眼,尖声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现在我能死了吗?杀了我,快杀了我」
「别着急,只要你好好合作,把该说的说完,我可以不把你做成马鞍送给番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我说到做到。」
独眼中传出马王爷冷漠的声音。
「还有什麽好问的?你们不是要为这些奴隶出头吗?因果城的主人叫郑锄,他就藏在这里,快去杀了他啊!」
云日惊声尖叫,仿佛活着对她来说只是痛苦的折磨。
「这些人,还有救吗?」
李钧纵身跃上马王爷的肩头,蹲下身子,冷冷看着云日的眼睛。
「怎麽救?没得救了。」
云日咧嘴一笑:「不过他们是幸运的,起码他们不再是会感知疼痛的牛羊,只是一群没有知觉的植物。」
「宰了吧。」
得到答案的李钧站直身体,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砰!
墨甲五指收拢,将云日头颅捏成飞溅的肉糜。
喷洒的血雨落在那些『果实』的脸上,瞬间便被一根根伸出的舌头舔舐乾净。
无首的残躯落入血肉田亩之中,转眼就被翻涌的肉浪吞噬无踪。
或许以为云日的尸体就是交换的货品,这一株因果树不断颤动,连接『果实』的血管纷纷断开,一堆难以名状的怪异产物扑簌簌掉落。
「这娘们也是帮凶之一,就这麽让她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张嗣源看着掉在脚边的兽化番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便宜?张家儿子你开什麽玩笑,老子让赵青侠连马鞍都给她打造好了,怎麽可能让她死的这麽简单?」
「马爷你」
张嗣源瞪大了眼睛,亲眼看到马王爷将一条慧根吞入了掌心的甲片之中。
「怎麽,有意见?」
「没。」
张嗣源竖起拇指:「马爷尿性!」
「夸慢点,因为更尿性的还在后面!」
独眼中红光闪动,滚滚烈焰从马王爷的双臂喷涌而出,扑向周围的血肉田亩和因果树。
陷入火海之中的因果树疯狂扭动,发出穿金裂石的刺耳尖叫。
如果此刻从高处俯瞰,可以看到整片农场中的因果树在此刻全部被惊醒,竟如人一般从田地中拔出了自己的根须,迈开腿躲避肆虐的火海。
就在混乱愈演愈烈之际,一声擂鼓般的沉闷重响突然传来。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越连越密,越来越来重。
张嗣源脸色骤变,他分辨出来,这哪里是什麽鼓声,分明是人的心跳声。
溃逃的因果树纷纷停下脚步,无视身后追赶的火焰,朝着血肉田亩的中央跪地叩拜。
明明不具备人形的因果树此刻一齐伏拜于地,躯干内传出兴奋高亢的歌声。
「春雨至,夏雷响。秋育穗,冬藏粮。落地一滴血,长出肉万两,鼓腹乐未央。」
树冠上的果实纷纷裂开,无数奇形怪状的事物噼里啪啦如雨掉落。
他们跟着跪倒在地,也在唱着。
「种恶因,得善果。赎了罪,清了孽。田主孕万物,寿共南山长,日月兮同光。」
欢欣鼓舞的歌声中,笼罩整个农场的雾气次第散开。
在血肉田亩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由两根螺旋通天台阶咬合而成的高塔。
高塔的顶端,是一张白骨铸成的王座。
一尊如鬼神般庞然的身躯占据其中。
他一头黑发披肩,五官俊美无俦,脖颈之下却是没有皮肤的鲜红血身,垒起的肌肉上缠满了青黑的经脉和血管,腰部位置横呈着一条巨大的裂口,仿佛上下半身是两具不同的躯体拼凑而成。
雷鸣擂鼓般的心跳的源头,万千因果树朝拜的对象。
他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因果城主,农序郑锄。
「谁人扰我因果城?!」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郑锄从王座中站起,森森白骨从肌肉中刺透而出,形成一具狰狞骨甲,两把巨大的战刀从掌心吐出,交击摩擦,炸出点点火光。
「你们是真的有点吵啊。」
站在马王爷肩头的李钧轻蔑一笑,右臂横抬,一杆银白长枪从甲胄脊椎中猛然弹出,被合拢的五指抓住。
冷冽的目光顶着高台上的身影,李钧双腿微弯,又猛然绷直,如一根利箭冲天而起。
砰!
一亩方圆的血肉轰然炸开,暗金色的墨甲追入高空,覆身着甲。
滋啦
黑红色的电弧在甲片上炸开,滚滚黑焰拖拽成数丈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