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将韩晶的主意大略说了。
宫青秀露出动人的思索神色,迟疑道:“青秀尚有自知之明,自认无法以剑舞退兵。”
风沙并没有透露更多,轻描淡写道:“过不多久,韩晶会来找你,你尽力配合就是了,至于其他事情……我来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宫青秀缓缓点头。
这主意虽然异想天开,总比她那个玉石俱焚的打算强多了,值得一试。
正事谈完,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宫青秀低着头缩着肩不敢动弹。
风沙反而不肯放过她,调笑道:“怎么不动?我还等着青秀投怀送抱呢!”
宫青秀霞生玉颊,直接红透耳根,羞得无地自容,狠狠用力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风沙一个仰面八叉翻在床上来了个四脚朝天。
宫青秀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按揉,一个劲的道歉。
她武功很高,已经到束息内敛,随意由心的程度,不太可能用错劲!忽然瞧见风沙嘴角翘起坏笑,顿时恍悟,嗔道:“风少又哄人,坏蛋。”
风沙嘿嘿笑道:“我也没说不是。”
宫青秀更加不依,粉拳乱锤。
风沙装模作样的乱躲。
宫天霜忽然跑进来叫道:“风少,外面有人着急找你……咦!师傅,你们……啊……我什么都没看见。”赶紧背过身子。
过不一会儿,风沙整着衫领走来,错过宫天霜时,拿手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摆了个打屁股的架势。
宫天霜双手捂着小脑袋使劲点头。
风沙满意的点头出门。
门外候着的是弓弩卫,低声道:“柔公主正在等您,似乎很急。”
风沙倍感讶异,云虚不是刚走,怎么又跑来?
匆匆返回舱室,云虚正背着手焦急的来回踱步,见着风沙进来也不废话,迎上来道:“我身边出叛徒了。”
风沙眉毛剧跳一下,按手道:“先坐下,慢慢说。”
云虚定了定神,坐下道:“还在江陵的时候,我发觉账目有些不对劲。你知道的,那时辰流号、晓风号、三河帮……”
压低声音道:“还有北汉商人那些货,总之银钱人手往来频繁。毕竟身处异地,有些混乱、有所错漏在所难免,我当时并没有多想……”
风沙听得眉头渐渐立起,打断道:“你不是想告诉我这些帐目全部漏出去了吧?”
云虚阴着脸点头。
这些账目藏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严重的是,可以梳理清楚很多根本不能见光的关系。
落在有心人手里,他和云虚沿途安排的所有触角立时透明。
明里有三河帮设下的驻地,暗里两人各自安排了人手沿途驻点,其中有大有小。
风沙这边最大的就是绘影,她在江陵城购下许多打掩护的产业,诸如茶楼酒馆码头赌场等等。
毕竟刚刚起步,分派的人手极其有限,所以最大的保障就是隐秘,一旦暴露,等若不设防。
幸好君山青龙和升天阁是专门走账,否则后果将更加严重。
大事在即,竟遇上这种棘手的事情,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风沙深吸口气,沉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云虚摇摇头:“我虽然没放心上,账目总归不对,下面人按规矩开始暗查,一路上没查出个所以然,直到来潭州府之后,偶然发现一个剑侍怀了身孕……”
风沙挑挑眉毛没有吭声。
看看绘影绘声的出身就知道,这些剑侍乃是永不能翻身的罪民之后。
更严重的例如云本真,对自己的姓名出身来历一无所知,被彻底抹掉了过去。
她们比奴隶还不如,所有一切都属于主人,没有任何自由,当然不准私下与人勾搭成奸,更别提怀孕了。
既然发现了就应该抓住了,难道又跑了?
云虚接着道:“我把人押了起来,她仅承认记错账目,打死也不承认动过物资,更不肯说奸夫是谁。”
她顿了顿,歉然道:“这是自家的丑事,既然人抓住了,我就没跟你说。”
风沙颌首道:“理解。换做我也一样。”
云虚叹了口气:“我把辰流号上所有的男人过了遍筛子,没有查出奸夫是谁,加上大军围城多日,我根本顾不上她,这件事暂时放下,打算有空细查。”
忽然咬牙道:“岂知我刚才回去,那女人居然跑了。”
风沙不禁皱眉:“押在辰流号上?逃跑?开什么玩笑?”
辰流号本来将近两千人,在江陵留了一些人手,目前还有女王亲自安排的王宫禁卫,随行的辰流官员,加上他的一批弓弩卫,怎么也有千人。
就算云虚手下的剑侍全部背叛,那女人都没可能逃掉。
云虚冷下脸道:“我回去发现船上有些乱,问过才知,有水鬼凿穿了船底。堵住漏口之后,发现被凿穿的正是关人那间,镣铐被锯开,人已经不见。”
风沙哦了一声:“看来还有内鬼。”否则哪有那么准,一挖就中。
辰流号乃是满载三千人的巨舰,船上呆不够长,舱内走路都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