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关着,又冷又饿;闻听永嘉的消息,又惊又怒,所以风沙那时无暇细想,回到晓风号,回忆与白绫的对话,顿时发觉很多蹊跷。
正发着呆呢!江州玄武主事求见。
风沙明确表态,一口咬定就是误会,江州将一切如常。
玄武主事大松口气,隐晦的暗示记下一份人情,然后告辞。
江州乃是隐谷的势力范围,四灵被压制的很厉害,不是没有搞事的能力,损失一定相当惨重。
大家都想过太平日子,谁也不想搞个血雨腥风,能够私了自然最好。
人手聚起来麻烦,散起来更麻烦。
马玉颜忙到很晚才来见风沙,询问具体情况。
风沙一五一十的说了,问马玉颜有什么看法。
马玉颜不禁苦笑:“就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差点引起四灵和隐谷全面冲突。我,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风沙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江州这滩水正在打漩涡,恰好是我掉到漩涡里,能够轻易爬上岸。你不妨把我抛开,再来想整件事。”
马玉颜眸光剧闪起来:“一位三河帮客卿在江城会的宴会上失踪,江城会不可能脱开干系,无论这个人是不是风少,三河帮一定会追究到底。”
“玉颜果然聪慧。得罪三河帮大不利江城会,大利……”
风沙话语顿了顿,和马玉颜四目相对,两人齐声道:“金陵帮。”
马玉颜展颜一笑,端得明艳迷人。
“白绫或许不是听命周嘉敏,而是听命南唐密谍。南唐通过金陵帮锄挖江城会在江州的根基,还用这么激进的方式。风少说的对,这滩水的确正在打漩涡。”
风沙沉吟道:“目前还不能刨除周嘉敏。白绫很可能真的收到杀我的密信,只不过我恰好是三河帮的客卿,于是来个一箭双雕,两件事并成一件做。”
马玉颜想了想,摇头道:“以周嘉敏的身份和李泽的关系,多少能够摸到点四灵的轮廓,我不信她有胆子动您,多半还是黄莹假传密令。”
风沙淡淡道:“周嘉敏的人发信扣我是事实,她必须给个交代。”
马玉颜嗯了一声,又道:“既然白绫和南唐关系密切,当然会穷尽一切办法保护永嘉公主的安全。那么是谁在追杀永嘉公主?江城会?不至于吧!”
风沙冷下脸:“当然不至于。李六郎在江城风光的很呢!他这个皇储比公主重要多了。江城会敢碰永嘉一根毫毛,立刻失去中立的地位,得不偿失。”
马玉颜思索少许,小声道:“会不会跟连山诀的布局有关?”
风沙神情微变:“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永嘉其实是隐谷的人,配合隐谷哄捧柳艳?”
马玉颜仔细瞧着风沙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玉颜仅是猜测某一种可能。”
风沙没有吭声。
南唐皇室既然把佳音送到四灵少主身边,当然有可能把永嘉送到隐谷。
这叫两面押宝,从古至今,屡试不爽。
风沙沉默半晌,缓缓道:“果真如此的话,永嘉看似危险,实则不会有事。问题在于,需要身份和理由,总不能无缘无故追杀一位南唐公主把!”
马玉颜迟疑道:“论动机论实力,四灵最有可能。不过,我想隐谷还不至于用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吧!”
风沙斜眼道:“你不会真以为隐谷行事从来光明磊落吧?别的不说,就连山诀这个局,从头到尾哪里能够见光了?”
尽管马玉颜不太认同,也不会当面顶撞风沙,岔话道:“等柳艳把永嘉公主送来晓风号,风少可以直接问问。”
风沙又不吭声了。
如果永嘉真是隐谷的人,将会成为一处致命的软肋。
风沙自认硬不起心肠对佳音的亲妹妹下什么狠手,那么就很容易被隐谷利用永嘉牵着鼻子走。
正发着呆,绘声敲门进来禀报:“楚涉求见。”
风沙向马玉颜笑道:“我被扣之后,这小子居然去求白绫找我。尽管是无用功,人情多少还是要记一点的。”
马玉颜笑道:“他这么晚跑来,八成为了白绫。周嘉敏要给您说法,那就绝不会放过白绫,两人恐怕没机会成婚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风沙悚然一惊,皱眉道:“未婚妻没了,他跑去纠缠霜儿怎么办?霜儿知道他有未婚妻都不避嫌的出双入对,这要是没了,那还了得。”
马玉颜愣了愣,失笑道:“一个白绫,无足轻重,生死仅在风少一念之间,随意拿主意就好。玉颜告辞。”
风沙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靠在躺椅上发呆。
过不一会儿,绘声将楚涉领进门。
风沙起身笑迎。
楚涉直接单膝点地,抱拳道:“白绫与天霜小姐之前闹出误会,一时鬼迷心窍,关了风少。我替白绫向风少道歉,认打认罚,绝无怨言。还请风少高抬贵手。”
风沙扶楚涉起身:“当着观妙道长的面,我已经向令师表示既往不咎,不存在抬手的问题。”
楚涉有些意外,感激道:“风少宽宏大度,楚涉铭感五内。我……我知道她该受罚,还是想向风少讨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