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又看到了符尘修,本已压抑住的怒火再次于心头涌动。
为了开封府尹一职,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打一开始便利用了李重,之后与柴兴谈妥,让韩通交出京城内外都巡检一职,更让韩通去接任李重的归德军军使。
看似帮着柴兴对付李重,其实用心很深。
在他看来,夺走李重造反的能力,才是保证李重后半生安稳的前提。
开封府尹一职落到彤管手里,足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保证李重的利益。为此,他向赵重光郑重保证过。
如今花推官死了,开封府尹一职生出变故,李重变成了干挨打不吃肉。
他怎么跟快要不久于人世的赵重光交代?
更别提与之相关的布局全部被打乱。
损失之惨重,已经令他出离的愤怒。
也亏得他城府够深,哪怕心里怒火滔天,脸上依旧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
符尘修似乎远比风沙还要恼怒,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让人害死了晚娘?”
符尘心喝止道:“小妹!”
符尘修使劲咬住下唇,总算闭上了嘴,眼睛却没闭上,依旧恨意满满地瞪着风沙。
风沙瞟了符尘心一眼,轻描淡写地道:“想说什么让她说。”
“这可是你说的,二姐你别拦着。是我,就是我让人杀了那个姓花的,那又怎样?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符尘修冲风沙冷笑起来:“为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你就杀了我的晚娘,你还讲不讲道理?你以为你是谁?能够一手遮天吗?”
风沙还没生气呢!绘声已经气得跳了起来,指着符尘修的鼻尖,尖声道:“贱人好胆!”
之前她仗着手中的权力,跟花三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干掉花三的命令还是她传给张星雨和夏芒的,心里多少有些堵得慌,偏又不敢怨怪主人,一口气一直憋在心里出不来。
如今终于有了发泄的目标,算是借题发挥。
符尘修顿时转目怒视,牙根深处迸发道:“贱婢尔敢!”
居然被一个卑贱的奴婢骂了!!!
她几乎气晕过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脸都憋红了。
风沙反倒笑了起来,转向符尘心道:“她好像有恃无恐,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符尘心伸手把妹妹拽到身后,叹气道:“不瞒风少,本来我已经把小妹送去皇宫,恰好收到李天王惨遭毒手的消息,于是才把她带了过来。”
风沙微怔,旋即点头道:“符仙子的诚意,我领会了。放心,起码她今天不会有事。”
符尘修乃是赵义的未婚妻,又是符家的女儿,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任谁杀了她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赵符两家一定会报复。
符尘心又把符尘修带去了皇宫,显然打算让符尘念保护妹妹。
他不可能把手伸进柴兴的后宫,拿符尘修毫无办法,起码暂时没辙。
至于符尘心提到李天王,分明是想用佛门不追究李天王被废一事,换取他不追究符尘修。
关于这点,他当然不认同。但是,人家开出了条件,说明可以谈。
简而言之,符尘心有办法保护符尘修,却还是把人带到他的面前,确实饱含诚意。
至于符尘修的恶劣态度,那是另一码事。
一码归一码,他不能因此否认符尘心的诚意,自然也要相应地还以诚意。
如此,双方才能进行谈判,这显然也是符尘心给出的谈判前提。
花推官已经死了,损失已经造成,这时应该狠狠地宰符尘心一刀。
挽回损失当然远比发泄愤怒更加重要。
符尘心见风沙听懂了,垂首合十道:“风少慈悲。”
风沙回礼道:“符仙子请进。”
两人分别向符尘修和绘声低声吩咐,都是让她俩在门口呆着,不准乱来。
风沙含笑入门,还请符尘心先行先坐。
他跟着入座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眸冷语寒,煞意凛然。
“李天王的双重身份你不清楚?他落得如此下场,全是咎由自取。你放任赵义联合明教坑我多久了?我不过刚刚开始还手,现在就喊疼,往后怎生忍受?”
符尘心面不改色地道:“李天王遭遇陷害与诬陷,将会使我佛的名声被世人误解。风少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是否有些反击过度了呢?”
她显然不太在意李天王本人,更在意佛门的名声受到打击。
风沙淡淡地道:“你都说了是反击,说明不是我先挑事。总不能让我光挨打,不还手吧?”
符尘心摇头道:“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因从何来,谁是谁非,双方往往各执一词,其实混淆不清。风少乃智慧之人,何不揭过前怨,关注将来?”
就是让风沙别在追究谁对谁错了。追究到最后要么打要么谈,那还不如直接谈呢!
也就是面对风沙,符尘心才会这么好说话,否则不可能连打都不打,直接就到谈这一步。
风沙颌首道:“也行。我可以替佛门消除影响,佛门怎么替我挽回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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