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苞笑道:“这位小兄弟就是这性子,不禁率真,而且谦虚。他和孟侍卫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孟侍卫对他相当恭敬,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瘦脸笑道:“看来小兄弟出身不错,非富即贵呀!”
黄脸轻哼道:“谦虚是美德,谦虚过头就不好了,容易让人误会。”
寒苞拉住风沙笑道:“小兄弟与孟侍卫相熟,又特意这时赶过来,是不是和他有约呀?”
风沙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过来凑凑热闹,没有打算见他。”
寒苞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见到他呢?”
风沙迟疑少许,还是摇头,为难地道:“如果他还在管城驿,或许还有办法,现在他已经陪同长公主朝陵,我联系不上他。”
瘦脸黄脸皆面露失望之色,唯有黄副主事没有反应,仍旧盯着郭青娥瞧个没完。
盯着一位女子看这么长时间,连眼睛都不眨,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情。
何况他的视线称得上肆无忌惮,哪里都没有遗漏。
换做普通女人,这会儿要么羞窘难当,要么坐立不安。
郭青娥依旧如常,仿佛往她身上反复巡扫的不是灼热的视线,而是阵阵的微风。
风沙心里不爽极了,装懵装呆的眼神渐幽渐冷,隐约有杀意开始弥漫。
这时,瘦脸哼道:“我说寒棒子,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忙活半天原来就找来个绣花枕头,华而不实啊!”
黄脸讥讽道:“什么绣花枕头,明明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说这话的时候,不怀好意地瞄向郭青娥。
风沙刚要发飙,黄副主事忽然轻咳一声,从怀中抽出一张纸票,轻轻巧巧地亮到风沙的眼前:“这是百两银票,各大票号通兑。”
风沙并没有伸手,小声道:“害得寒大哥白跑一趟已是过意不去,这钱我不能拿。”
黄脸皱眉道:“小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黄副主事摆手打断,向风沙问道:“你是嫌太多,还是嫌太少?”
风沙摇头道:“无功不受禄。”
黄副主事递银票的手并没收回去,反而又从怀中拿出一沓,加码道:“五百两,够吗?”
黄脸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黄爷给你就拿着。”
瘦脸接话道:“黄爷送出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前例。”
寒苞揽住风沙的肩膀:“黄爷给你就收下吧!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不仅认我做大哥,还愿意跟着我过来,就凭这份义气,难道不值五百两黄金?”
风沙作思索状,终于伸手接下。
寒苞往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笑道:“这就对了。”
黄副主事把瘦脸和黄脸赶开,腾出位置,招呼风沙和郭青娥一起来炉边围坐。看其手势,想让两人一左一右,亦如瘦脸和黄脸。
郭青娥视而不见,挨着风沙坐下。
黄副主事笑了笑,一边取碗舀汤,一边问道:“你们看过贞元歌坊的表演吗?”
风沙摇头,郭青娥不理。
黄副主事将盛好的汤递给风沙,含笑道:“我希望郭姑娘加入贞元歌坊,以她的容貌气质,仅需稍加训练,盖过正当红的伊奴姑娘也非难事。”
风沙愣了愣,不禁哑然失笑,继续摇头。
黄副主事笑容不减,继续舀汤。
“我不知道她的家世,如果我想知道,也用不着你们说。我只想告诉你,只要我愿意,用不了多久,你的未婚妻就会家道中落,甚至家破人亡。”
风沙顿时收敛笑容。
黄副主事反而笑容更盛:“我并非威胁,而是陈述事实。有些人的意志,容不得你违逆。”同时,将盛好的汤碗递给郭青娥。
郭青娥当然不会接过。
黄副主事嘴角含笑,就这么单手端着递着,既不嫌烫,也不收手。
黄脸适时道:“曾经也有个身段很正的小妞让黄爷选中了,愿意重金礼聘,打算悉心培养,还答应她没有人可以强迫她陪男人睡觉……”
瘦脸接着道:“结果她自恃家里有些势力,非要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不给黄爷面子,居然还拿酒泼了黄爷一脸,结果你猜怎样?三天,就三天……”
黄脸抢着比出三根手指,嘿嘿笑道:“三天之内,父病亡,母卧床,兄弟罢官,妹妹落水,债主临门,最后乖乖地跪在黄爷的面前,斟酒认爹……”
“还有然后呢!然后陪我们所有人都睡了一圈。”
瘦脸又把话给抢了回来:“谁想睡随时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嘿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起来,我们都算是黄爷的女婿呢!”
寒苞笑道:“喂喂~你们够了啊!不带这么吓唬我这小兄弟的。”
风沙听他们在那儿一在唱一和,反而不生气了,仅是倍感颜面无光。
贞元歌坊实际上属于南唐侍卫司,在他的支持下于汴州立足。
简而言之,是他罩的。
为此,李善和钟仪慧求了他很久,他一直没有同意。
后来考虑到这也是一枚埋在汴州的闲棋冷子,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够给他争得一些转寰余地,于是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