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玉怜和马珂润联手破门的那一刻,两名蓝衫人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迅捷绝伦地现身,拦住了两女的去路。
尽管两人空着手,却如同两山堵门,予人强大的压迫感。
来人正是马玉怜和马珂润,两女盯上两名蓝衫人,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吴子魔身边居然有如此高手,光凭气势就能压得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当真出乎预料。
两女转目发现粮仓内的情形,俏脸顿时裹满寒霜。
马玉怜几乎快把银牙咬碎了,横剑道:“放人。”
吴子魔正色道:“只要她们愿意跟你走。”
马玉怜愣了愣,旋即敛容道:“你肯放人就好,我可以饶你一命。”
吴子魔扭过头,看着吊在当空的一个女人,邪笑道:“你是想吊在这里,还是想跟她走?”
女人刚要说话,吴粮商抽出一把金光灿灿的匕首,猛地斩上身侧一条绳索,绳索立时断掉。女人瞬间坠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马玉怜和马珂润目眦欲裂,一起抢身前扑。
两名蓝衫人木无表情的长拳齐击。
两女连续变幻了好几个方位,居然都没躲过拳影所及,冲着拳臂连削几剑都削了个空,不由大骇,先后回飘,惊魂未定地盯着他们。
两名蓝衫人垂手而立,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吴子魔瞟过来一眼,又冲另一个吊在当空的女人道:“你想吊在这里,还是想跟她走?”
那女人嗓子都变声了,惊惶地叫道:“想,想吊在这里。”
吴子魔转视铁笼,随手点中一个,含笑问道:“你呢?想呆在这里,还是想跟她走?”
众女更见畏缩,拼命往笼子深处躲,好几个女人以为自己被点中,争先恐后地应声。
吴子魔冲两女笑道:“喏,你们都听见了,她们喜欢在呆在这里。”
马玉怜忽然冷静下来:“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后悔。”
“是吗?前唐天随子有首诗我很喜欢,其中一句特别喜欢:唾壶虎子尽能执,舐痔折枝无所辞。”
吴子魔嘿嘿笑道:“以前也曾有过几个像你这般自以为骄傲的女人,后来无不哭着求着要给我当唾壶虎子,我很期待那时你还能像如今这般嘴硬。”
这话十分恶毒,极尽羞辱,马玉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脸都气白了。
正在这时,三名剑侍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马珂润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打了个手势。
三女从背上取弩架起,抬手就射。
这可不是风沙用来防身的手弩,而是剑侍的制式佩弩,比寻常军弩还要强力,百步之内可以轻易洞穿铁甲。
最关键,用弩的人也并非寻常士兵,而是三名武功不低的剑侍,个个眼利手快,更是配合无间。
三弩齐发,嗖嗖凌厉,角度刁钻,笼罩一片。
两名蓝衫人终于色变,他们处在门洞里,根本避无可避,如果有武器,或许还可以试图格挡一下,偏偏两人自恃武功高强,从来不带武器。
尽管及时反应,一齐往后斜飞,还是有两矢瞬间命中,其中一人被射中胳臂,滚地避到门洞后面。
另一人胸腹中矢,闷哼一声,丹田气泄,直接倒飞错过环形平台的边沿,失足坠落。
下面迅速传来惊惧的怒吼,震天的砰响,以及气劲逸爆之声,显然武功高到离谱,纵掉进万千鼠群,面对千啮万噬亦有还手之力。
不过,他被重弩近距离射中了要害,粮仓深度又足有两三层楼之高,加上四壁滑溜溜的连老鼠都爬不上来,被鼠群撕成碎片是迟早的事。
吴子魔被震响惊醒,拔腿往后门跑,仓皇叫道:“拦住,快拦住……”
胳臂受伤的蓝衫人这时正好从怀中掏出两枚黑黝黝的丹丸,一股脑朝着门洞掷砸,几声不算大的炸响,偏偏炸出了滚滚浓烟,把门洞封了个严严实实。
马玉怜和马珂润一见雾黑发紫,心知有毒,赶紧招呼剑侍一齐后退,迅速退出门外。
黑雾附着之处,滋滋有声。隐约间,墙壁流下黑水。
两女相视一眼,倍感庆幸,幸好主人不打算抓这个吴子魔,所以她们根本没有追击的意思,得以及时退避,否则一旦冲进雾里,不死也会毁容。
……
不知从何时开始,夜空开始飘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鹅毛轻轻飘飘地抚摸。
抚摸着大地,抚摸着河流,抚摸着树顶,抚摸着飞檐。
天光蒙亮,银装素裹,目之所及,白茫茫的好生干净。
尽管天外落雪,码头的南北两岸依然火热起来,无数挑夫趁着微亮的天光,开始上船下船,搬货进出,往来穿梭。
码头上的白雪被嘎吱嘎吱地踩成泥泞,先是泥泞小道,然后是大片泥沼。
南岸是阳翟的主码头,南岸也远比北岸繁华。
风沙在南岸下得船,王艳安排的客栈在南岸。
他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这里。
他下榻的上房,窗口斜对着南岸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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