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菲领了母亲的任务,务必要让马珂润住进武堂。
至于珂海,正带着王艳去查抄柯家,将由她母亲负责。
如今,凑巧遇上身为武堂堂主的三舅,于是顺嘴邀请。
魏老三对邀请两人入住武堂的目的心知肚明,自然顺水推舟。
授衣暗自欣喜,她现在就下榻武堂,巴不得离主人越近越好,于是附和了几句。
马珂润见主人没有反对,答应明天就过去。毕竟行李还在码头客栈。
魏老三赶紧表示他可以派人过去取来,也可以直接让客栈派人送来。
明显不想节外生枝,希望两人尽快住进武堂,越快越好,最好今晚。
如此热情,当然惹人生疑。不过,风沙并没有计较,因为授衣在桌下勾他的脚。
尽管面上毫无异样,芳心毫无疑义正在荡漾。
看杂戏的花楼位于武堂后街,后街自然有后门。
一行人进门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除了觉得武堂占地不小之外,也看不见什么。
魏老三指派一个手下安置马珂润和陈风,然后立马跑没影了。
马珂润很快明白为什么了,原来两人被分别安置在两座不同的院落,中间隔着整整一座花园,其他院落都有客人了,比如授衣及其手下。
她和主人对外的身份仅是情侣并非夫妻,人家这样安排合情合理,说不出什么不是,加上魏老三人又不在,仅留下一个做不了主的手下。
马珂润恼火极了,好不容易跟主人扮成情侣,结果还没来得及讨好就分居了。
授衣倒是十分高兴,附近两座院落的住客都是她手下的剑侍和弓弩卫,以三河帮的身份入住,亲自负责两院的防卫和外围的巡逻。
换而言之,这里算是她的地盘,想要干点什么,实在太容易了。
果然风沙进房不久,授衣堂而皇之地敲门进来,一进门就扑上来撒娇,撒着撒着,风沙的衣服就松了,腰带也散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又响,风沙只好稍作整理,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对玉人,肤白貌美,红唇皓齿,眉目含羞。
月光照下,细如凝脂的脸庞上散发着柔和的辉光,衬得一对双瞳黝黑澄透。
尤其素颜素衣,披发薄裙,寒风中瑟瑟发抖,越发显得娇柔可怜。
更是羞滴滴地言说过来服侍陈公子梳洗入眠。
风沙当然毫不犹豫地婉拒,反手把门给关了。
授衣当然知道这是魏老三搞鬼,心里不爽极了。不过这会儿也算回过神,过去点起燎炉暖房,然后烧水焚香什么的。
服侍主人沐浴更衣之后,她没去暖床,反而跑去化妆,居然扮成了她姐姐流火。
姐妹俩乃是双胞胎,除了痣的位置有所不同之外,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风沙平常是靠唇色、发型、装扮、言语习惯,乃至尾巴来区别两女。
一般来说,姐姐相对沉稳一些,妹妹相对活泼一些。
流火和授衣平常亦是如此。
当抱枕的时候,两女又截然相反。
流火十分大方,授衣向来羞涩,如今扮姐姐扮得似模似样,不仅做派像,性格也像,特别主动不说,居然还以姐姐的口吻说些闺房私语。
比如以流火的身份跟自己做某些比较,问她和授衣谁的手感更好之类。
风沙心道你还真会玩。
两人乱着呢!敲门声又响,马珂润敲门道:“主人,我能进来吗?”
她故意压了嗓子,像是叫门的猫咪低低地轻唤,嗓音特别腻人,语气十分柔媚。
风沙正忙呢!含含糊糊地道:“不,不用了,你走吧!”
马珂润哦了一声,在门外迟疑少许,退去。
外面安静了一阵,敲门声再度响起,响了几声,房门直接打开了。
这下,风沙火了。
他当然不会怪自己忘了上门栓,只怪马珂润好没眼力价,刚要张嘴骂人,结果扭头一瞅,人都傻了。
郭青娥站在分隔内外的屏风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神情十分平静,瞧不见半点喜怒。
授衣的身子顿时凉透了,从火热变成冰块,僵得跟什么似的,噗通一下翻到地上趴下,连头都不敢抬,就一个劲地发抖。
空气静止了许久,风沙偷偷摸摸扯来外袍把自己一裹,干笑道:“永宁,你怎么来了。”
虽然永宁松了口,允许他可以跟贴身侍婢亲近,但是被永宁亲眼看到,那是另一码事。
郭青娥道:“我在客栈等你回来,你没有回来。有人过来取你的行李,我担心你出事,跟过来看看。”
“行李,对行李!”风沙做恍然大悟状:“我的行李呢?”
郭青娥轻声道:“被人拿去翻查。”
风沙耸肩道:“查就查呗!仅是些衣物干粮,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郭青娥淡淡道:“我知道。”
风沙呐呐闭嘴。两人之间仿佛冷风卷过残叶,气氛好生尴尬。
这时,敲门声又一次响起,马珂润在门外道:“主人,还是我,我能进来吗?”
风沙差点捂脸,赶紧叫道:“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