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站在窗口,眼见方宗花被一众锦衣人团团围住,脸色阴晴不定。
他以陈风的身份见过许州四灵高层,下令擒拿方宗花的男声就是白虎魏主事。
的确不是柳静婉派人截他,派人截他也根本不是希望他给柳静婉出什么主意。
柳静婉分明是在魏老大的授意下故意压迫他,想要激怒他,观察他的反应,见识他的手段,判断他的身份。
虽然他一直提着小心,认认真真地扮演着陈风,恐怕还是露底了。
底就漏在斩邪身上。
魏老大乃是四灵许州白虎主事,当然认识墨者斩邪。
当下许州,能让一位墨者甘当卫士,并且瞻前顾后的人物,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或许魏老大还不能最终确定,所以急不可耐地让柳静婉派青荷继续试探。
无法是想要打消心头仅剩的那二三分疑虑。
方宗花突然强闯的举动,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魏老大终于按捺不住现出真身,从幕后走到台前。
思绪飞转间,方宗花已经被一众锦衣人当场生擒。
她显然没料到这些锦衣人真敢对她动手,何况她的武功也只能说勉强过得去。
反抗倒是相当激烈,不过就像小石子砸出的小涟漪,几个眨眼就已平静下来。
外间,魏老大轻声道:“请方特使跟先来的三位客人住在一起。”
于是方宗花就被“请”进门来。
之前一直说话的那名中年人似乎是这些锦衣人的首领,跟在方宗花的身侧,叹气道:“方特使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只不离开这里,一切要求职下都会尽量满足。”
方宗花嘴被堵上了,耿着细颈瞪着俏目,呜呜有声。
中年人犹豫少许,轻声道:“方特使应该知道,这时吵嚷只会让我等为难,对您不会有任何好处。”
方宗花冷静下来,身子不再使劲挣扎,嘴里也不再呜呜。
中年人轻轻地取出塞口。
方宗花大口喘了几下,又吞下几下口水,勉强压住情绪,低声道:“郭副都头,魏逆谋叛,你要附贼?”
郭副都头脸色剧变,厉声道:“方特使,莫要说了。”
方宗花一见有效,哪有闭嘴的道理,忙劝道:“只要反正,我方宗花发誓既往不咎,前事不提,报只报功。别忘了,谋叛从贼至少也是绞刑,全家连坐。”
这番话明显不光是对着郭副都头说,跟进来的几个锦衣人无不色变。
方宗花加力道:“我在许州出事,上面根本不会探究原因,先把许司这摊子彻底砸烂再说,砸完之后再来一查到底,第一个砸的就是魏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够了!”方都头伸手重推她一下,慌里慌张地招呼手下退走,把门砰地关上。
方宗花踉跄几下,差点跌倒。
斩邪伸手扶住。
方宗花看她一眼,挺身站定,迅速转视房内,视线掠过风沙,盯着雪娘冷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笑,没关系,尽管笑。”
雪娘缩在风沙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像是没看见这个人,更没听见她说这句话。
风沙轻咳一声:“方小姐,你怎么来了?”
方宗花像是彻底放开了似的,不答反问道:“陈特使不是本司特使么?我怎么听说您好像还在冰井务任职呢?”一番话冷中带笑,端得阴阳怪气。
风沙笑了笑:“是啊!我不光是侍卫司特使,还是冰井务特使,雪娘也乖乖听我的话。确实很奇怪,不如你来想想为什么?”
方宗花不禁傻眼。她本还以为陈风会砌词狡辩呢!做梦也没想到人家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好像这三种身份并非水火不容,当中没有任何禁忌似的。
风沙又道:“对了,唐使将要赴周,我决定让雪娘负责接待并联络各方。如果你想调回京城,我可以给你派个侍卫长的差遣,由都头升为部将,不知你愿不愿意?”
两女脸色皆变。
方宗花的脸色阴晴变幻不定。
陈特使话里透露的讯息令她浮想联翩,展现的权力更令她不寒而栗。
要知道,在侍卫司这种强权官署里提拔一个人,远比把这个人干掉难多了。
雪娘明显很不情愿。
风少居然让方宗花给她当侍卫长,这不是让猫保护老鼠吗?
风沙含笑看了一会儿,再度问道:“方小姐,你怎么来了?”
他故意向方宗花透露了一些背景,方宗花只要稍微琢磨一下就能猜到他起码跟赵仪是同一个层次的人物,而且同样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方宗花倏然回神,整个人拘谨起来,甚至称得上局促不安。
斟酌着解释道:“早先得知您和她有场会面,宗花担心出事,特意派许司保护,本来一切安好,结果突然断了联系,宗花担心您的安全,赶紧追查而来……”
她一直通过许司监视雪娘,得知见面的人居然是陈风,急忙忙亲自赶赴。
之前许司并没有觉得陈风是个什么重要人物,也就没做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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