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很少等人,通常都是别人等他。
结果夏冬比他晚到不少,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一进门便一个劲地道歉,说李含章有事来不了了。
脸色写满了:不要问我什么事。
风沙问道:“什么事啊?”
夏冬窘得脸蛋通红,吭哧半天,硬是说不出话来。
其实李含章就是不想来。为此,她跟李含章还吵了一架。
李含章不晓得风沙的分量, 她可是清楚的。
敢放风沙鸽子的人她还没见过呢!
奈何李含章死活不肯,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
风沙笑了笑,请她入茶座喝茶,待她坐下后轻声道:“我问过虹饮了,确实是个误会……”转目瞄了眼珂海,见他站得像个木头,没好气道:“你下去吧!”
珂海听命下去, 顺手把门关好。
夏冬神情紧张起来, 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觉得李含章有些桀骜不驯,于是想给点教训。”
风沙动手给夏冬泡茶:“没曾想这小子比泥鳅还滑,三番两次逮不到,于是她动了火气。不过她已经答应了,此事作罢。”
夏冬挤出个笑脸,行礼道:“我代李含章谢过风少。”
风沙摆了摆手。
夏冬迫不及待地起身道:“风少若无他事,夏冬这便告辞了。”
风沙不禁错愕:“这,这饭还没吃呢!”
夏冬忙道:“正是不敢打搅风少用餐。”
风沙看出她就是单纯想走,也不强留,把人送到门口。
回来后不免有些郁闷,冲珂海道:“我这么讨人厌吗?”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招人喜欢的啊!
珂海偷瞄他一眼,小声道:“夏姑娘还未成婚,与主人单独吃饭,不太合适。”
风沙呆了呆,黑下脸道:“跟我单独吃顿饭怎么了?吃一顿饭就嫁不出去了?”
珂海不免心慌,忙道:“或许是因为主人让小人出去,她误会了主人的意思。”
主人好色的名声人尽皆知, 就主人自己不知道。
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他才不信主人没企图呢!
人家夏姑娘难免担心, 不愿留下来吃饭很正常。
不过,从来没有人敢当面点破,他当然也不敢。
风沙脸色更黑:“那是因为你没个眼力,连茶都不会主动倒,她误会什么了?”
珂海没想到自己越描越黑,急得满头大汗,脸都快憋紫了。
风沙气呼呼地跳起来,哼道:“走了。”
珂海啊了一声,追问道:“不吃了?”
风沙拂袖道:“气都气饱了。”
结果刚出房门,恰好看见夏冬进了对面的房间。
这下他更郁闷了,阴着脸一声不吭地往那边走。
珂海赶紧跟上。
刚到门外,夏冬的声音传出来,前面应该还说了些话,恰好说道:“……刚才没来得及问,你不是随王魁回救武陵,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风沙听到这一句,立时顿步,伸手拦住了欲要推门的珂海。
王魁抛下武平军轻军回救,夏冬和李含章选择离营返回江城,张星火则决定跟随王魁同行。所以不止夏冬奇怪,风沙同样奇怪。
他不久前才收到王魁战死于武陵城外的报讯,那是信鸽飞传。
张星火难道比鸽子飞得还快?
张星火道:“过岳州的时候我就知道王魁这次死定了,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那时再不溜走,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夏冬奇道:“到岳州就知道?何以见得?”
风沙竖起耳朵,把脸凑近门。
张星火道:“王魁本来战战兢兢,生怕遇劫,结果轻而易举过了洞庭湖湖口。”
夏冬显然没听懂,问道:“什么意思?”
风沙心下暗哂:“因为岳州没有设防。”
张星火道:“因为岳州居然没有设防。”
夏冬还是没懂,追问道:“没设防怎么了?”
“潘叔三身为岳州刺史,偷袭王魁老巢,不怕武平军围魏救赵,攻打岳州吗?”
张星火耐心解释道:“所以岳州应该如临大敌。王魁正是担心岳州军设阻于洞庭湖口,怕自己被拖住太久,所以才选择轻军潜返,结果岳州军根本没在湖口设防。”
夏冬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岳州方面故意放王魁过洞庭?”
“你我都是人家的棋子,咱们知道有人在下棋。”
张星火含笑道:“这么好的打劫机会居然凭白错过,说明王魁的后事已经被安排好了,恐怕连死在哪儿都安排好了,用不着我这个棋子画蛇添足。”
珂海推开房门。
风沙鼓掌而入。
夏冬着实惊了一下,跳起来道:“你……你怎么来了。”
风沙冲她颌首,转向张星火笑道:“张兄没有说错,王魁已经死在武陵城外。”
张星火跟着夏冬起身,打量风沙道:“你就是夏仙子刚才见过的大人物?”
转向夏冬笑道:“好像还没我大吧!”
又转向风沙道:“就是你把我们当成棋子下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