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顾阮宁想到刚才这个男人两次险些把自己掐死的画面,下意识吞了口唾沫,不但没有过去,右脚还刻意往旁边挪了一步。
陆景和望着女人浑身警惕的模样,俊美的面孔黑成了锅灰,“还不过来给我包扎,真想死吗?”
“可是……我看不见……”顾阮宁双手无措的放在两侧,迟疑着该不该靠近。
陆景和第一次这么无语,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留下她,或许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总之,留下这女孩,是他自己刚才亲口说的。他紧咬着牙,“我自己包扎,药箱在衣柜里面的第二层。”
“好。”
顾阮宁朝着衣柜慢慢摸索去,在衣柜里面乱摸一通,最后在陆景和的催促下拿着药箱过去。
快要走到男人面前时,高跟鞋突然一崴。她惊呼一声,眼睁睁望着手中的药箱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
她狼狈的跌在男人身上,手情急之下抓住男人
的薄被。手掌无意中触碰到什么,隐约察觉到男人身体猛然一僵。
陆景和脸色铁青,看着女人还未反应过来的表情,气得咬牙,“你、干、什、么?”
顾阮宁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不该抓的东西,脸瞬间变得火辣辣。慌张的从床上站起来,随手又抓住男人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的,那这是……什么?”陆景和望向被女人掐住受伤的手臂,仅在短短与她相处的半个小时内,他已经动了一万次杀她的念头。
顾阮宁看到他伤口再次溢出的鲜血,条件反射般松开手。身体踉踉跄跄摔倒之际,险险稳住了身体,“对不起,真是非常对不起……”
陆景和刚准备叫她把丢掉的药箱捡起来,在对上她那双毫无亮光,空洞却无比纯净的眸子时。
最后自己下床把药箱捡了回来,嘴里咬着纱布径自包扎了起来。
他是真后悔,刚才留下了这么个废
物。
“这么冒失,你是怎么长大的?”
顾阮宁听出男人的讥讽,但早已习惯外界鄙夷的她,对此毫无情绪起伏,“我有盲杖的,只是这次怕被你们看出来,伯母没有让我用。”
陆景和讥笑一声,“那你有没有读过书?”
“陆少爷不知道盲人有盲文吗?”顾阮宁淡淡的反问。
陆景和被噎得无言以对,有些恼羞成怒,将药箱又丢回地上,望着药箱里面散落一地的工具。
心中升起一股恶趣味的报复。
“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的捡起来。”他手臂已经包扎好了,坐在床头审视女人。
“好——”
顾阮宁脱掉高跟鞋,小心翼翼蹲在地上假意摸索。
陆景和靠在床沿上,撇了眼蹲在地上摸索的女人。从抽屉的书本当中抽出一张,在纸上画有一条十字架的项链。
他指腹细细摩挲着画在纸上的项链,那晚,要不是为了见当年将他从火灾里面救出来的女孩,
也不会被合作商趁机下药。
可惜。
救命恩人的消息是错的,那晚令他至今食髓知味的女孩,也好似人间蒸发。
听着身旁旁边时不时传来的磕磕碰碰声,他心情越发烦躁。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都过了二十分钟,她还没捡完。
他拉长着脸,冷声开口:“不用再捡了。”
顾阮宁侧耳偏向他那边,“可是还没捡完。”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顾阮宁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无意中撇到陆景和手中那张纸的末端,隐隐露出一个似乎熟悉的项链样式。
只是她还来不及多看,陆景和便将纸小心翼翼收回了书本里面。
见女人还一动不动,他声音越发冷冽,“滚去沙发那边,别在这妨碍我睡觉。”
顾阮宁正愁不知道今晚该如何度过,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长舒口气,“那……晚安。”
她摸索着来到沙发前,眼角撇到陆景和已经睡下,
这才小心翼翼的在沙发上蜷缩着躺下。
虽然跟男人相隔着一段距离,但孤男寡女的概念仍旧让她不敢松懈。
后来实在熬不住,才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
她在空调下冻得瑟瑟发抖,后来感觉身上一暖,这才真的熟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
她被女佣的敲门声吵醒,醒来后看到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薄被时,楞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床上熟睡的男人。
“少奶奶,今天是你敬茶的日子。”女佣小蓝站在门口,见顾阮宁走了出来。
双手将一根盲杖递到她面前。
顾阮宁看到盲杖,掩住内心的惊讶,礼貌的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谢,这是大少爷的吩咐,以后大少奶奶叫我小蓝就可以了,有事只管吩咐我。”
“好。”
顾阮宁又回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男人。
虽然有些意外他送的盲杖,可看他现在这幅模样。
显然。
这次敬茶他并不打算陪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