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千人骑队刚冲进城,为首的指挥使正待大笑讥讽宋军无能,穿过黑暗的城门甬道后,眼前刚亮,便听一声暴喝。
「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轰轰一阵惊天枪响,包括西夏指挥使在内,冲在前面的骑队全部被击落下马,倒在地上有的已没了声息,有的抱头惨豪。
骑队顿时全乱了,座下战马吓得人立而起,许多骑兵也纷纷跳下马往外逃,一时间惨叫的,逃命的,被踩踏的,拥堵在甬道内的,一片混乱不堪。
而龙卫营将士,仍然阵型未乱,随着种建中的指令,冷静地蹲下,击发,起身填药装弹,周而复始-—-」
须臾间,梁太后派出的千人骑队已死伤大半,余者三四百人惊惶失措地逃了回来。
这个结果令梁太后大惊失色,顾不得仪态,掀开珠帘站在銮驾车辕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一片人仰马翻,内心的震撼无以言喻。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宋国火器的威力,对西夏的骑兵简直是单方面的碾压。
想想刚才打算给宋国立威的念头,此刻竟显得多麽可笑。
究竟谁给谁立威?
萧光敬策马慢悠悠地赶上来,看着站在车辕上的梁太后,嘴角起一抹冷笑。
宋国的新火器若那麽容易对付,我会心甘情愿给宋国当奸细?
辽国都没办法对付的火器,你西夏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
梁太后站在车辕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里透出的光芒晦暗难明,似愤怒,又似恐惧。
还未进城,双方还未见面,局面却僵持住了,
梁太后和随行队伍静立城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种建中骑马缓缓出了城门,单人单骑行向梁太后銮驾,脸上却无任何惧色。
快到梁太后前锋骑队前,种建中勒住缰绳,大声道:「奉章帅和郡公令,末将迎西夏梁太后与辽国使臣入城,请!」
说得坦然无惧,却对刚才城门内的屠戮一字不提,仿佛根本没发生过。
说完种建中拨转马头往城门走,也不管梁太后的反应。
话已带到,你进不进,敢不敢进,那是你的事。
銮驾旁,萧光敬却夹了一下马腹,策马跟上种建中,晒然笑道:「有何惧哉!太后,我进城了。」
梁太后眼神复杂地盯着萧光敬的背影,暗暗思,辽国皇帝终究还是有识人之明,这位辽使果真胆色过人,竟真敢单人单骑进入重兵环伺的城池,此子-—---不凡!
此刻萧光敬骑在马上,却不知梁太后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若知如此,怕是羞于解释。
实在是谬赞了,不是我胆色过人,实在是-—-—」-我跟宋人其实是一夥儿的啊。
夏州城墙的箭垛下,赵孝骞悄悄蹲在下面,露出一双眼晴观察城外发生的这一切。
见梁太后反应木然,萧光敬却单人单骑一副孤胆英雄的模样,悲壮却英勇地跟着种建中进了城,赵孝骞皱眉,转身一屁股坐在城头的青石砖上。
「克索!又被这货装到了!」赵孝骞咬牙。
两国和谈,又是立威又是斗心眼儿,你特麽在这儿给自已立英勇无畏的人设?
谁特麽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