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后和那嬷嬷悄声说完别的糟心事,宴席上的事情早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落在姜安身上。
明显是已经猜到了此事与她有关。
至于国师说的并非天意…
太后望向自己的兄长和嫂子,眼中有审视和戒备。
看来谢府得清理清理了。
若是谢老太傅如今病重与他们夫妻二人有关…
今日他们能弑父,明日等她这个老太婆没用了,说不定也会被铲除掉。
太后心中藏着大事,也没那个好心情继续留在宴席上陪这些人唱这一出戏。
她被身边嬷嬷搀扶着起身,向皇帝告退,“皇帝,哀家累了…就先一步回寝殿。”
皇后也起了身,“儿媳送您…”
这两个谢家的女人相互搀扶着,自大殿离去。
她们走了,小姑娘也没再管殿上的暗流涌动,也抽身出了宴席,在暗卫的带领下往酿酿的方向而去。
南商公主瞧着儿子空了已久的席位,心下有些不宁。
“青鸦,你去寻寻公子,别让他在外面乱逛了。”
“是,公主。”
接二连三有人自宴席上离去,皇帝在高位上瞧得一清二楚。
他对着近身伺候的小太监摆摆手,后者便了然退下。
正值夜里,宫中比白日更加安静,幽幽的灯火光亮照亮小小一片天地,黑暗中似有巨兽匍匐。
姜四跟在主子身边,提醒道:“主子,后面有人在跟咱们。”
凉风吹过,吹散小姑娘身体里积聚着的酒气,却没让她觉得凉爽多少。
想来是陛下那杯烈酒激出热气,出了不少薄汗,她本就风寒没好,如今又发热了。
姜安晃晃有些发胀的脑袋,语气不善,“随他们去,先找到人再说。”
他们二人一路按照暗卫留下的痕迹走到了内宫之中…
这条路直通后宫太后寝殿,此时太后与皇后一行人就在姜安前方不远。
她们二人将身后宫人遣的远远地,只留了心腹在身边。
“谢丞相那儿…娘娘可要插手?”皇后搀扶着太后,小心翼翼的试探。
“按照国师的意思,该不会真的是…”
皇后娘娘的话没说全,可太后却心知肚明她是什么意思。
谢家家规向来严苛,府中家仆多是几辈子都在府上任职的,身家性命都攥在主子手里,很难会出细作。
况且老爷子身边能近身的有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老人,疯了才会去害自己的主子。
太后眼神凌厉,“是与不是,查过再说。”
“老爷子去护国寺的事如今谁也更改不了,那小丫头是有备而来,恐怕此刻人就已经离府了!”
有一点姜安说的倒是没错……
“四皇子还在护国寺,你书信他一封,让他照看着些,别让来路不明的人近老爷子的身。”
皇后笑容勉强,“是,儿媳回去便亲自写信。”
太后叹了口气,再一次劝说她,“老大已经殁了,你便是再瞧不上老四,也该做做样子才是。”
“哀家在自己宫中对老四被苛待一事都有所耳闻…”
“你让那些追随谢家的前朝官员怎么想?”
他们只会怀疑四皇子是不是真的是谢家认定的储君,行事上肯定也会有所保留!
她隐晦的瞧了眼皇后的肚子,意有所指,“你努力了这么久,可有结果?”
“若是不成,最后不还是要仰仗老四!”
皇后面色一僵,有些难堪,手下意识挡住自己肚子。
“至少别让旁人看出端倪来,左右不过是些金银之物…”
“是,儿媳受教了。”
皇后面上装的恭顺贤良,可心里却是苦水泛滥。
都说让她放下…放下!
可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亲生孩子。
他死的那样惨,连头七都没过…谢家就把老四塞了过来。
她是谢家人,该为家族谋划。可她也是个人,她也有喜怒哀乐!
每每瞧见老四那张脸,她都犯恶心!
太后也知道皇后此刻这句‘受教了’可没多少真心,只不过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不得不应承罢了。
不然她又何苦从宫外寻了男子来想要借种呢。
“小姐…”
酿酿在一处宫殿前,手里还拖着个昏死的侍女。
小姑娘只瞧了一眼,问道:“宋慎呢?”
“在里面,瞧着状态不太行…”
酿酿拦了小姐一下,“要不还是让姜四过去吧,小宋尚书没了理智,见人就扑。”
姜安的脚步顿了顿,有点心虚,“这玩意这么大劲儿?”
酿酿抿唇,“嗯。”
这宫人还是她好不容易从小宋尚书手里抢下来的,把他从皇后的陷阱带出来更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她也是个可怜的,今夜过后原本应该没命的…
小姑娘听话的没再靠近,唤来暗中跟着的暗卫,让人将这名宫人带走。
若是把她继续留在宫里,太后和皇后也不会放过她。
“四四,你去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