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胜算几成?」他犹豫了下,问出了这个有所逾矩的问题。
徐贞观平静道:「六七之间。」
还好……听起来概率蛮大……赵都安松了口气,只是他又想,八王乃至虞国各方修行势力,真会安分守己,不予破坏麽?
可转念一想,站在贞宝的角度,选择的确不多。
人没法完全选择自己的人生,越是站在高处,便越身不由己。
花园中,二人安静地站着,彼此一时无言。
「好了,不说这个,」徐贞观嫣然一笑:
「今日若没有你,皇室当真要丢掉脸面,朕命御膳房备好了珍馐,中午留在宫中吃饭吧。」
不是,我想吃的不是饭啊……赵都安弱弱地想,正要点头应下,忽然眼角馀光注意到远处石板路尽头,有小太监急匆匆迈着小碎步,捧着拂尘奔来。
见陛下与他在一起,忙一个急刹,远远地喊道:
「启禀陛下,袁公有要事求见!」
袁立来了?这个时候求见?赵都安诧异。
难道是得知了皇室获胜,所以前来贺喜?恩……若是下层官员还有可能,但以「清流党魁」的咖位,不至于如此谄媚……
能被袁立称为「要事」的,想必不小……纷杂念头起伏不定,赵都安拱手道:
「袁公必有正事,陛下去接见吧,臣自己去转转。」
徐贞观却淡淡道:「一起随朕去见袁公吧。」
……
御书房。
当赵都安与女帝一同返回,刚坐下没一会,外头走廊就传来脚步声,身披有别于绯袍的青色对襟御史大夫官服的袁立站在门口,恭敬道:
「臣,冒昧叨扰陛下。」
在他身后,老熟人御史陈红一声不吭,弯腰九十度。
「进来吧,赐座。」
女帝坐于铺着明黄绸布的桌案后,笑容温和,立即有宫人赐座,赵都安则站在她身旁。
「多谢圣恩。」
袁立落座,陈红恭敬站于后头,大青衣抬头看见朝自己微笑的赵都安,也不禁点了点头,道:
「臣进宫前,得知赵少保力挫青山莽夫,可喜可贺。」
「袁公客气了。」赵都安微笑,「些许小胜,倒劳烦袁公祝贺。」
徐贞观微笑地直入正题:
「袁公突然入宫,想必不是为祝贺吧。」
袁立面色稍显认真起来,道:「臣确有一事上奏,请陛下过目!」
他从袖中,将那封文书双手呈上,赵都安看了眼,DNA动了,极为熟稔地走过去接过,转呈给贞宝。
恩,上辈子当牛马的时候,类似的行为几乎成为本能。
你还挺贴心的……徐贞观看了他一眼,纤纤玉指翻开文书,只看了两眼,她一张晴朗的面容陡然一沉,涌起蕴怒,眉峰挑起如铁钩,继而抬起眸子,死死盯着袁立:
「竟有此事?!」
袁立对女帝的怒火毫不意外,高声道:「确有此事!」
「啪!」
徐贞观将文书摔在桌上,因比武获胜带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见赵都安茫然不解,她压抑住发火的冲动,对他道:
「你也看看吧。」
什麽事啊,这麽大反应,等会葵水都气出来了……赵都安心中嘀咕,捡起文书展开阅读,旋即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与其说是文书,不如说是一封弹劾奏摺,所弹劾之人,赫然是京城勋贵,六安侯。
是的,一名侯爷!
对于这名侯爷,赵都安不算熟,但也见过两面,此人本是勋贵后代,因与皇室联姻,在勋贵圈子里乃是与皇室相对亲近的,玄门政变时未曾参与,后来女帝登基,这个六安侯也算安分。
去年新政颁发时,六安侯开始频频运作,试图在京城内主持新政的一个新衙门,即:「新政司」内谋个差事。
女帝考察后,认为六安侯虽能力并不出众,颇为平庸,但还算可靠。
加上新政司也需要给勋贵们一点汤喝,便准了他在里头当差,也的确没出什麽岔子。
年初时,因虞国整顿吏治,废掉了一大批冗官,需要委派新的地方官,来推动新政,所以这个六安侯,最近几个月负责这部分工作,却不想,突然遭到弹劾。
罪名:受贿卖官!
翻译人话,就是六安侯利用职务之便,收了地方的好处,将新官员的任免当成了生意。
赵都安看到这里,还不觉意外,等看到其卖官涉及的地域,才明白女帝愤怒的真相:
建成道!
「朕要听细节。」徐贞观眉目如电,盯着袁立。
站在袁立身后的御史陈红迈步走出,恭敬行礼:
「启禀陛下,此弹劾乃淮水道一名巡按御史秘奏,送到臣手中后,因觉兹事体大,先行核实,见却有疑点才呈送给袁公。」
陈红先解释了由来,才讲述了细节过程:
「年后,因建成道地方官员任免迟迟未定下人选,陛下曾派遣六安侯南下,前往建成道考察地方,六安侯途径淮水道时,被当地一名五品官员接待,请了秦淮名妓惜春姑娘作陪。
六安侯对那妓子一见倾心,颇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