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城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是位青衫男子,其面色带笑,总是给人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乐楼楼主亲自接见,与之密室相谈。
谁也不知晓二人究竟在那暗室之中说了些什麽,只是知道自此後,长乐楼的仙子们便散去了大半,而馀下自愿留下的,也无需长居於那永夜之城中,而是能自由行於天地之间。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号位中土第二美人的羲和仙姬离去,谁也不知晓其去往了何处,有人说其是那位㣉长乐楼至尊的旧爱,历时多年,那人终於成尊,将心念之人救出,有人也说,那羲和仙姬自尽而死,不再留恋人世。
总之万般说法,已然像是戏本一般流传。
天启城外的一间破庙之中,有三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好似长夜漫漫之人终见火光一般。
有一位青衫男子站在一旁,浅浅一笑,将身形隐去。
在陆尘的本意之中,本是想将长乐楼尽毁,使得里间女子皆得自由才是。
只是与长乐楼楼主於密室相谈过後,陆尘也知晓自己这个念头过於理想简单了,此间之事弯弯绕绕,牵一发而动全身,并非是自己说断就能断了的。
若只是简单的将长乐楼尽毁,对於那些女子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最终二者折中,定下了个暂且行之的法子。
自东域一路行来,多见众生蝼蚁像。
而至如今,陆尘终於有资格去与天下修士谈谈自己心中的规矩二字了。
当然不是现在,此事当如春雨化万物,润物细无声才可,并非是一时强求便可得知。
……
一间静室小屋之中,陆尘手写书信,将之寄往四海。
信的内容很简单,不过寥寥几个字而已。
陆尘不日将问剑天渊,遥君观礼。
……
数日之间,这些信件四散五域,不少世家仙门从年轻一辈之中得知此信俱是一惊,只觉得有风雨欲来,天地间恐有生变。
“爷爷!若不是遇见夫子,您可能就见不着我了,您就陪我去趟天渊吧!。”
“喂,臭老头,陪我去趟天渊吧。”
“爹,天渊我一定要去的,你不想我死在那就陪我一起去。”
在接到信件后,少年至尊们尽皆叫唤着寻求家中长辈亦或是师门仙长陪同自己前去,而出乎他们意料的,这些向来总是把大局挂在嘴上的至尊们,这时候竟然是欣然答应,没有半点犹豫。
无声无息之间,一张已然有银丝细线织补的网好似已成。
…………
北域,天渊。
女子坐在永夜长城的城头之上,她的脚微微晃动,目光向海外而视。
北海茫茫,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足百岁成尊,这已然算的上是古史未有,哪怕是古之帝者亦是及。
而此世之中,却是足足有两人。
且是生死之敌的两人。
宋璃能感知到,陆尘已然成尊,且不日将至天渊。
她的心罕见的有些许的情绪波动,倒并不是在畏惧又或者是惊叹着什麽,只是有股如释重负之感,就好像一切的一切,终於将有个了断。
时至今日,宋璃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
天渊为了守这城,古往今来不知晓死了多少人。
而妖族为了攻下这座城,那些尸身密密麻麻,海浪也难以将之尽数掩埋。
所以生命在於宋璃看来,实属是无足轻重之物,不值一提。
“傻孩子,在看些什麽呢。”
灰袍老者出现在宋璃身後,露出笑意,就好像并非是站在这个世间顶点的大修士,而是什麽慈眉善目的普通老人一般。
“没什麽。”
宋璃摇了摇头,她确实没在看些什麽。
在不想修炼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这墙头上,目光遥遥而望,想象着自己要是能在海外该有多好。
她有时候并不理解为何妖族对於五域那般的执着。
与五域相比,四海明明要辽阔的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人要来了,你会怕吗?”
老者轻声问道。
宋璃又是摇了摇头。
她从未惧怕过什麽,她只是感觉到有些疲惫了。
“别怕孩子,你会赢的。”
灰袍老者眸子之中浮现过一抹异色,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麽。
宋璃不置可否,什麽话也没说,依旧将目光投向海外。
“要是来世是条鱼就好了。”
“算了,还是不要有来世了。”
女子托着腮帮,自顾自的说道。
望着女子背影,老者无声叹息,身影一闪而逝,出现在一处洞穴之中。
哪怕神识五感已然到了极为惊人的地步,老者依旧举着火把,缓步向前。
他似乎在洞穴之中走了很远的路,待到火把将要熄灭之时,方才走到了路的尽头。
在尽头处,有一道虚影浮现,似乎是早已在等待老者到来。
“老祖,陆尘已然成尊,麒麟玉……”
老者屈身而问,万分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