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之中并非是什麽莽荒之地,而是一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有十馀张案桌摆在流水畔的空地之上,衣着各异的少年们俯首翻阅书卷,就好似身处学堂之中一般。
吴安逸与顾衫皆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李清源丶费誉丶林刑……他们竟然都在这……”
顾衫瞳孔微缩,神色诧异。
他提到的这些人皆是天启城中有名有姓的少年权贵,这些人向来桀骜惯了,像今日这般,与诸多寻常仙门世家子弟同处一地,属实是万分罕见。
吴安逸虽也是一惊,但眼底又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喜色。
果然,他猜的没错,此处有大机缘。
“你二人且先入席阅卷,若有何困惑之处,再来那竹屋之中问我。”
陆尘手向後指了指,约摸百米的地方有间木竹屋。
吴安逸向陆尘行了一礼,而後缓步在一张案桌前坐了下来。
顾衫虽是疑惑,但还是有样学样的入席而坐。
期间其馀少年也并未向二人投来什麽目光,皆是自顾自看着自己手中之卷。
“《论天阶心法的可替代性》……”
吴安逸翻着手中之卷,刚入手时,只觉得颇有些怪异,但随着所读越多,心中便逐渐了然。
他抬起头来,看向那竹屋之处。
顾衫则对这书卷着实不感兴趣,胡乱翻了翻便闭目冥想起来。
他虽不喜此地,但见吴安逸对此地似乎颇有兴趣,故而也没说非要离去。
吴安逸通阅全卷,心中豁然辽阔,他站起身来,径直向那木竹屋而去。
“掌柜的,可以进来吗?”
“可。”
吴安逸推门入屋,只见木竹屋内,陆尘手执墨笔,落笔如飞。
他斜眼看去,只瞧得卷首之处有着《太上开天经》五个大字,极为繁杂,好似自极古老的年代流传下来一般。
吴安逸心忽地一颤,倒非是他并未修行过什麽《太上开天经》,相反的,身为天启城中的少年至尊,其自幼修行之时便是以此心经为底,自然对其万分熟悉。
令吴安逸所震惊的是陆尘竟然能硬生生的将这太上开头经给写出来。
而且视其文字,这还并非是广泛流传於圣地世家中的前六卷。
要知晓《太上开天经》身为天下第一经,乃是混沌初开之物,玄妙非凡。
除却一十五篇原本外,世间大多流传的是《太上开天经》的铭刻篇。
可哪怕是前六卷《太上开天经》的铭刻篇,这也需至尊境修士方有这般伟力将之铭刻而成。
至於馀下九篇,虽也有几篇有着小份的铭刻篇,但皆是极为罕见,也只有那些顶尖势力的亲传方可有机会得此传承。
吴安逸出自中土顶尖仙门之中,虽未入神子之列,但也算得上是内门亲传,可即便如此,除开前六卷外,其也只有一篇《封侯篇》的铭刻篇而已。
故而当吴安逸亲眼见陆尘不过用笔墨便能写下《太上开天经》之时,心着实吓了一大跳,好似有神人擂鼓一般。
吴安逸虽内心震颤不已,但当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去惊扰陆尘,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不自觉的,他的目光又望向陆尘所落笔的古卷之上。
那些繁杂古老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的烙印进他的脑海之中,使得其气息不自觉的便随之流转起来。
渐渐的,吴安逸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燥热之意,哪怕他扭过头不再注视那些繁杂符文,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始终挥之不去。
喧嚣之声一瞬间在吴安逸的耳中炸响,他头一昏,只觉得好似天地旋转,令其喘不过半点气来。
就在其觉得神魂颠倒之时,一股灵气一瞬间将之笼罩,将其从那片混沌之中给拉了回来。
吴安逸眼前的世界再复清明,只见得陆尘合起了那幅古卷,正笑看着自己。
“晚辈妄自窥探,还请掌柜的见谅。”
吴安逸恭敬而言,神情郑重。
只是瞟了几眼,自己便险些堕入混沌之中,吴安逸心中一阵恐惧,倒并非是恐惧先前这般险境。
而是在恐惧陆尘所手写的《太上开天经》。
要知晓自己已然修行到太阴篇,神游封侯篇更是早有接触,哪怕是封王篇也不可能看一眼就险些堕入混沌。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陆尘所手写的《太上开天经》乃为真君篇。
“不是说真君篇非道君不可铭刻嘛……为何……”
他心中暗自嘀咕,越发觉得眼前的青衫男子异常恐怖。
但同时的,少年心中也有着欣喜之色,他知晓自己确确实实没有来错地方。
大机缘,就在眼前!
“唤我夫子便可。”
陆尘轻声而语。
三朝会武尚有三月将至,这数月间陆尘也并未闲着,在天启城的一处巷子里盘下了一间铺子,将之改卖书画绘卷。
陆尘於其中见人群之往来,偶见到心性合乎胃口便会邀之㣉小塔之中传教,为其指点解惑。
与在百朝战场之中那次广开大门不同,这次陆尘倒是并未去宣扬什麽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