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休息。
赫克特有些不甘的坐下,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自己的基因之母的身上移开:不知道为什麽,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原体似乎陷入了一种颇为混乱的状态之中,不复之前的冷静与清醒。
单从外表来看,摩根似乎比所有人都要好上太多,她的衣冠依旧整洁,甚至连发丝都没有更多的散乱,但是只有仔细地观察她的青蓝色瞳孔,耐心的体会她此时此刻的气息,就会发现,这位第二军团的蜘蛛女皇,正处于一种难以想像的混乱与暴躁之中。
枯萎丶破败丶肃杀丶寒冷……
此时的摩根就宛如一条潜伏在秋末森林中的巨蚺,维持着一种在枯败丶暴戾与茫然之中的,异常奇怪的状态。
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这一点,在阿斯塔特与凡人眼里,摩根不过是维持了一种娇小的体型,她一手拖着自己的法杖,一手拖着黎曼鲁斯的酒神之矛,没有任何的停留与犹豫,立刻迈步走向了远处第六军团的基因原体。
她就这样沉默地前进着,一路上,所有的太空野狼都在向她规让与行礼,用着同样沉默的视线与严肃的面容,表达着尊重。
没人能看出她的不对劲:除了赫克特,还有隐约间觉查出几丝不对的艾吉奥与凯隆,但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沉默,与静静地修整。
毕竟,这是来自原体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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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走向了黎曼鲁斯,这并不是一段遥远的距离。
她一边走着,一边任凭自己的心中掀起一阵阵浪潮。
失败,她如此地想着。
她刚刚经历了失败,并在这场失败中被某种困惑所刺中,这甚至干扰到了她冷静的思维。
摩根厌恶着失败,厌恶着任何实际上的失败:她能够接受自己为了更大的利益而暂时的伪装出一场失利,也清楚地知道,面对着那位异形帝王的力量,他们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内心因为这场事实上的失败而陷入了阴沉的天气之中,还因为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大量投入打了水漂而额外刮起了残酷的心灵风暴。
在这种风暴之中,不仅仅包含着愤怒,同样包含着一种因为无法理解能诞生的迷茫与困惑。
摩根看着黎曼鲁斯,看着自己越走越近,看着自己的血亲:在不知道什麽时候,她已经习惯于在内心中流淌着这种称呼,并且理所当然地把【血亲】看的比其他的一切事情更重要。
这可不像她。
摩根能感到在她的内心里,一些奇怪的东西,一些她能够知晓却无法理解的东西,似乎在狂妄的露出嫩芽,戏谑地嘲讽着蜘蛛女皇内心中那荒芜的废墟。
一颗嫩芽……
似乎没什麽。
又似乎代表着什麽不可阻挡的东西,正走在复兴的道路上。
一种哪怕是基因原体,都无法阻挡的东西……
摩根的目光阴沉着。
她想起了自己的怒火,在刚刚的战斗中所迸发的怒火:当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血亲陷入了危险的时候,当她发现黎曼鲁斯倒在了那位异形帝王的脚下的时候,她的确感到了……愤怒。
真正意义上的愤怒。
那不是一缕火焰,也不是什麽假面上的烈焰纹章,而是汹涌无比的,足以吞噬王国与世界的滔天怒火,在她的心中,骤然燃起。
她出手了,她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理智与冷静,她贸然的运用着那些枉死的魂灵,甚至是冒着自己会受到反噬的风险,让自己的力量储备降低到一个她发誓绝对不会达到的底线之下。
在当时,她就那样做了,甚至认为理所当然:当她看到自己的血亲倒下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做了这一切:没有任何声音在内心中影响她,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但越是这样,现在想起来,摩根就越感到一种憎恶与迷茫。
真是……奇怪……
当她快要走到黎曼鲁斯面前的世界,摩根还在思考着这个前所未有的问题,基因原体那生来优越的思考能力让她的思维能够以比毫秒更快的速度,不断地构思与解析着自己的问题,在这并不算长的道路上,摩根已经逐个思考与否定了数百条定论。
而当这趟短暂的旅途抵达终点的时候,摩根认为,自己已经想到了答案。
自己的愤怒,一定是因为危险的情况所带来的:就像是野兽在面对无解的危局时反而会变得暴躁一般,当自己看到黎曼鲁斯倒下的时候,意识到没有取胜的希望,让怒火在一瞬间淹没了胆怯与冷静,占据了上风。
……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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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内心中,摩根运用着最强硬的语气,如此说服着自己。
她的怒火是为了自己,绝对不是为了这些所谓的血亲。
他们没那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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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鲁斯看着自己的血亲拿着酒神之矛,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强撑着自己的身躯,不肯露出哪怕半点的弱势。
看着被摩根立在了地上的酒神之矛,狼王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盯着这把武器,很久之后,才以一种低沉的语气,问向了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