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架印有国安标志的黑色直升机从远处飞来,螺旋桨的噪音震耳欲聋,转动带起的巨大风力在海面激起层层波浪。
爬梯降下来,心急如焚的丁琦立即沿梯直下,准备登船支援。
忽地,丁琦瞳孔锁紧,看见两道人影出现在甲板上。
“烈哥!”风雨糊了丁琦满脸,他单手拽着梯绳,半个身子悬空,大吼,“快!”
两道身影近了,更近。
终于近在咫尺。
剧烈的疼痛蚕食着周清南的精神与意志。
回去。
回去。
马上就可以归队。
马上就可以走到光明中,走回,她身边……
这个念头死死支撑着周清南。
他努力闭眼又睁开,一把将神父推上爬梯,自己也准备跟上。
然而,就在这时,更残忍的剧痛又一次的袭来,犹如半空中生出一只巨型的利斧,重重朝周清南的头顶劈来。
周清南痛到嘶鸣出声,攥住梯绳的十指,蓦然一松,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他残存的意识还模糊地记着什么,猛将手里的光碟往上抛。
“余烈!”丁琦大惊失色,急急要去抓他。
却只接住了一枚冰冷的碟片。
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夜色无边,海面无垠,余烈的身体就像一粒从北方孤夜中飘来的雪,朝漆黑的大海坠去。
下坠的零点几秒时间中,他怔怔望着夜空,记忆深处的许多画面逐一浮现在眼前,放映出黑白电影。
父母相继离世后,十来岁的他孤零零生活在那间不足三十平的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