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高速行驶的汽车内，奥利弗蜷缩在后排角落里，身体因痛苦而颤抖着，每一次的挣扎都会带来钻心的剧痛，饶是以他坚韧的意志，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鲜血从他被夹断的脚趾处汩汩流出，染红了座椅，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之色，他并没有放弃，仍然在努力的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

车厢内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令人略感不适，开车的甄野不得不将车窗打开一丝缝隙，让新鲜空气流入车内，不然这车就没法开了。

“是条汉子”

夸父看着身体不住抽搐，但依然咬牙尽量将痛呼压抑到最低的男人，一般人别说被铁钳夹断三根脚趾了，就是稍微用点力估计都扛不住。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给你下达任务的人是谁？”

他将染血的铁钳缓缓移动到下一根脚趾，其实几人心里有大概的目标，但除了他那位上司，情报机构中能调动行动组的高官还有很多，他们又不希望扩大报复规模，引起不必要的连锁反应，所以必须在有证据的情况下才能对等展开行动。

“没，没有其他人，一切都是我策划和实施的”

嘴角溢血的奥利弗断断续续的呢喃着这一句，他本就因为车祸断了几根肋骨，更别提又遭受了一场刑讯，此时的他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说实话，夸父没有虐待人的习惯，可前几天他的搭档差点就死了，他不希望类似的事情重复上演，就在他准备再次用力夹断这家伙的脚趾时，一旁的张良伸手拦住了他。

“够了，继续下去也没意思，他不会说的”

屏翳也拍了拍队友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夸父心里有气，但奥利弗也只是听命行事，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一种人，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嗡嗡、

张良的话音刚落，一条消息就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他拿起看了一眼，是本地情报官的提醒。

【注意，悉尼提高了安全警备等级，军警部门已经出动，尽快离境】

“任务终止，撤退吧”

原本就对那个幕后之人兴趣一般，既然对方反应这么大，那就算了，反正也够本了，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四人果断决定结束任务，提前按照计划离开。

“你很不错，可惜了”

夸父放下钳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将虚弱不堪的奥利弗扶了起来，从兜里掏出香烟塞进他的嘴中，亲自给他点上一根。

啪、

艰难坐直了身体的奥利弗被蒙住的眼睛中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或许是猜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下场，他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的猛吸了一口香烟。

感受着烟雾在口腔中弥漫，然后缓缓的将它吐出，烟雾在他的面前缭绕，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挣扎的象征。

张良几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厢内陷入了异样的寂静之中，只有奥利弗略微有些粗重的喘息与咳嗽声时不时的响起。

这位从福利院走出来的天之骄子思绪回到了过去，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能面对现实，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汽车继续向前行驶，直至途径某座石桥时才停了下来，靠着车门的张良默然下车，紧随其后的夸父也搀扶着奥利弗走了下来。

两人将他带到了桥边，摘下了他的眼罩，让他面向自己，能够看清楚他们的面容，这样的人不应该被从背后处决式的杀死。

“抱歉”

夸父举起了手里的武器，他们是不可能放奥利弗离开的，哪怕几人心里都对这家伙有点佩服，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身为敌对者，更不可能放任有威胁的目标继续活着！

一只手搭在护栏上，勉强维持着站立姿势的奥利弗闻言无声的扯了下嘴角，他深深看向站在眼前的两个华夏人，直到最后也没有求饶，只是略显凄凉的喃喃自语。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噗噗、

噗通、

“走吧”

站在桥边的两个人看着随河水起起伏伏飘向远方的尸体，沉默了一瞬后，转身上车离开，而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他们距离堪培拉还有五十公里。

在进入市区之前，四个人把车停到了指定位置，又将身上所有的装备也留在了车上，接着驾驶着另外一辆放置了几人新护照的汽车，直奔机场驶去。

七点十分，四人抵达堪培拉机场，并没有直接进入候机室，而是在车上简单化了个妆，这才从容的下车散开，镇定的融进人群之中，按部就班的通过飞往不同城市的安检通道，成功上了飞机。

十五个小时后，经过转机的张良几人在新加坡重新汇合，找到了先行离开的万晓铃等人，也预示着代号为【一支穿云箭】的内部行动正式结束。

——

次日下午，奥利弗的尸体被几名路过的当地人在某处河滩发现并报了警，警方赶到之后很快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该死的……”

当怀特亲眼在医院的停尸房中见到奥利弗早已冰冷的尸体时，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仍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