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实里并没有鲜血与火焰,只有熟悉的卧室床沿与安梓恬关切的近颜。
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关切。
“叶川澜,你怎么啦?”
“没怎么……”
虽然口中说着没什么,但他伸手拥上安梓恬的动作里,还是带了些许平常不会有的急切。
声音也还带着几分后怕的沙哑。
直到将安梓恬整个拥入怀中,他才终于真正冷静下来,接着缓声答道:“我刚才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
听到叶川澜的回答,安梓恬的小脑袋很快就又担忧的冒了出来,连声问道:“难道你们y集团遇到什么危机了吗?”
“没有。”
最近全球经济皆是平稳增长,连广大中小企业都欣欣向荣,发展势头极好。
y集团作为商界龙头航母,能有什么问题。
“那你是在担心我吗?”
“可是我最近也很好吗?新歌大卖,每天的工作通告都排的很满,我这肯定也没问题啊。”
“傻丫头,跟现在的我们没关系啦。”
瞧着安梓恬鼓着腮帮子,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叶川澜没忍住,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发顶。
给她顺完毛后,这才接着道:“我这个噩梦,是有关很久以前
的。”
“很久以前?”
“嗯……”
那段很久以前的记忆,是叶川澜最不愿提起的过往,也是他心中那一片黑暗的起源。
如若是别人这么问,他必定是不会说的。
然而对着安梓恬,事实证明,她可真是他的良药。
都不需要她再循循善诱,他就已然张口将那段记忆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了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
一对青年男女在一幅他们都很喜欢的油画下相遇,然后一见钟情。
他们都很喜欢油画艺术,聊起这个话题,一聊就能聊上一整天。
相处的越多,他们的关系就越仅。
很快,他们就成了男女朋友。
再不久后,男人就向女人求了婚,成了未婚夫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开始筹备婚礼时,男人有一日突然接到了国内家中打来的电话,说家中发生了大事,要他立刻回去一趟。
原本,得知未婚夫家中发生重大变故,女人原是想要同他一起回去的。
谁知临行前几日,女人却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还不小心见了红。
无奈之下,她只能退了机票,独留在家中,等待男人归来。
可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六年。
听到这里,便是安梓恬都不禁有些为故事里的
那个女人不甘。
“等了十六年,他都没有回来,想必那个男人早就把那个女人忘了吧?她何必还那么傻,只苦等着他一人?”
“是啊!但凡是旁观者,谁能看不出这个男人的薄情与寡意?”
可惜,唯独那位当事人,始终没有看出来。
或许她也有看出来,只不过迟迟不想承认罢了。
因为这份爱情是女人作为艺术家最珍惜,也是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然而,也正是这份她引以为傲的执念,最终让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十六年的等待,十六年的寻找。
叶川澜清楚记得,在那日他母亲终于得到程景风的国内地址时,满脸都是欣喜。
迫不及待地买了最近日期的航班,便带着他,一路寻了过去。
奈何,狂喜之后却并不是她以为的圆满,而是比狂喜更甚的悲伤与绝望。
那个男人自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虚伪笑容后的神色便满是烦恼。
既烦恼这多出的两个人无处安置,更烦恼这两个人的存在,会激怒他娶的那位豪门千金。
可惜,就算他将他们千藏万藏,他的现任妻子还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豪门千金一怒,他的家庭,他好不容易靠联姻换来的财富,自然也都岌
岌可危。
那日以后,男人望着他们的眼神就一日比一日厌恶了。
然后很快,就有了那场车祸。
直到现在,不管警方再问他多少遍,他依然会一口咬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如若真是交通意外,那位司机又怎会在行车的中途灌酒?
如果真是意外,为何撞车后,一个安全气囊都没有弹出?
如果真是意外,油箱又怎会在撞车前就开始漏油?
等到撞车时,它漏出的汽油已经在把整个车轴都浸湿了。
这也是为何,那辆事故车辆会一点就燃。
便是有交警就在近旁,都没能及时冲进火光里,将他的母亲救出。
因为火势从点燃到冲天而起,只用了五秒不到。
奔跑而至的交警,只来得及接住被他母亲用全身力气狠推出车窗的他。
而后下一秒,火舌就窜地而起,变成熊熊的火墙。
无论是他还是交警,都无法前进一步。
只能隔着火墙,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在火蛇中痛苦呻吟,直至死亡。
而他母亲死后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