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为她煮上一锅甜酒,埋在池底,等她嫁人之际,再与亲朋同享这一份喜庆。
他想给他的神女,生一个康健活泼的王太女。
他们同坐高堂的那一日会是怎样的呢?他只要想想,便脸颊发热,无法自拔。
可他的神女手指捏着银亮白绫裙,呶呶地抱怨。
“啊,脏了呀。”
便拖过他的头颅,往他还算干净的脸颊擦拭着裙摆污血。
练星含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视野一点点变暗。
很暗了。
他要看不清那条归路了。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少年魔种指尖浸血,颤颤挟住了那一块软裙。
“……元幼平……最后,最后,你抱抱我……抱抱我们……”
大暑日,蝉脆烈,风唤了我的名字,要把我永远留在昨日的身边。
我不惧死,也不惧暗,可是元幼平,你要抱一抱我,抱一抱我,像传说落幕那样,让我在你胸怀中间,像落雪芦花一样柔软睡去。
长梦里我为你跳着风舞,吹着芦笙,我们子孙满堂,喝着同一碗姑娘酒。
所以元幼平,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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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鹿丹忽然问道,“那依佛女所言,我们当如何?”
佛姬有些兴奋,终于有明白人了!
她连忙道,“自然是要用世间真情感化魔种,让他学会爱人,爱万物,爱人间!”
她唏嘘道,“若我早来一刻,我便能做他的妻子,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在这平淡可贵的日子里体会人生百态。”
“锵——”
身后是兵器摩擦的声响。
佛姬感到一丝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说到最后,已有谴责意味,“须知仙缘缥缈难得,可你们的国君,却偷奸取巧,妄图通过献祭魔种的方式,让你们全国飞升,这分明就是昏君所为!诸位,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放下我执,方得自在——呃啊?!”
佛姬的话还没落音,从她左颈到右腰,横出一道弯月般的锋利银芒。
“噗哧!!!”
鲜血如注涌开。
【emmm我就知道会是这个下场】
【主播真的很爱说教!被收拾的不冤!】
【主播提升实力才是正道啊,人家一个凡人都把你杀了几次了笑哭】
佛姬骇然回头,却因为身首分离,头跟身体分别滑向一边。
她惊恐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慈心祖师救我!!!”
“——嘭!!!”
她连头带腰,烂泥般堆在地上。
那一柄狭长刀就在她的脸侧滴着血,还有一声嬉笑,“说什么救赎魔种,不过是想跟长得好看的魔种被翻红浪罢了,你做什么普渡众生的佛姬?真耐不住那两条腿的寂寞,就去寻个青楼,挂个红牌儿,轮得到你这一张嘴,跟我在这装什么大义呢。”
“踏踏。”
处决佛姬之后,阴萝也踏上了镇星台。
暴雨浇淋之后,炽烈的铜火只剩下一捧余温。
练星含如同一座雕像,双手双脚钉在铜台,血肉黏连,似乎都融进去。
他麻木的、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双小巧的、脂肉软厚的裸足,柔软的白绫裙似白水一样漫过脚背,而潮退之后,析出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小粒雪胆,它覆着一层肉桃色的甲面,色泽粉,略硬。
元幼平表面人畜无害,欢好之时却悍戾可怕,他不止一次在她这粉甲雪胆前昏迷过去,又在她脚边心悸醒来。
阴萝提起脚踝,轻轻拍了拍少年魔种的脸颊,如澎澎水声。
“喂。死了没有呀?”
她娇娇地问。
倏忽。
他抓住她的脚骨,往后狠狠一扯。
“嘭!”
阴萝摔了个屁股墩儿,仿佛都成了八瓣蛇,她只感到了疼,却并不畏惧,哪怕少年魔种抽开了他那一条鲜红发带,圈在她的颈前,勒得颈肉迭起风浪,他重重地喘气,眼珠猩红震颤,溢出一抹怨毒之色,“……去死,元幼平,你骗我,你骗我,你去死啊!!!”
“呜,呜呜。”
从那幼嫩的喉咙,发出微弱的哭腔。
“好痛,好痛,我的心好痛,要裂开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难受……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练星含狠咬唇心,冰冷讥笑,“元幼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再也不会上当了!
阴萝睁开雾蒙蒙的水桃瞳,哭着哀叫,“好痛,真的,你的魔心,我吃下去后,日日灼烧我,它,它蛊惑我,要我,吃掉你,与你合二为一……对不起,我受不了这种疼痛跟引诱……呜呜,好痛,含儿,我好痛,你快摸摸我的心,是不是被撕扯碎了?”
说着,她嘴角溢出丝缕的乌暗血涎。
她……她竟然喊他含儿?
“……元幼平!!!”
魔种哪里还记得起前一刻的怨恨,慌忙伸手进去,却只摸到颈环垂下来的一只玄武蝉,以及她那柔软烂漫的萝藦果实。
光滑,康健,根本没有半点伤口。
练星含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