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萝是在一片淡紫花影里醒过来的。
她正趴在她哥的怀里,睡得胎毛乱翘,脸颊茸粉,耳骨旁还有一道红印子,都快把那根暗饰玉给原模原样拓下来了。
“擦擦你的哈喇子。”
郑夙半坐在软塌上,不疾不徐地端起茶盏。
“都快淹了我。”
?!
过分了哥!
阴萝没想到醒来就遭受家兄的暴击,她从祂山阴夜雪大氅里冒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气鼓鼓地噘嘴,“臭郑夙,你那俩窟窿长着出气的呀?我六岁睡觉就不流口水了!你想赖我也不找个好理由!”
郑夙哦了一声。
这小祖宗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明确,每回在他怀里熟睡,睡得四仰八叉的,没有半点的警惕心,那蛇涎就跟小瀑布似的,滴滴答答没有任何收敛,也不知道梦里是什么美事,把她给乐的。
“郑阴萝,你哥我的丑话放在前头。”
郑夙不咸不淡,“你要是敢在我怀里做春梦流哈喇子,以后就别想在我这边睡了。我还得收拾你,就用我新做的蛇鳞掸子。”
阴萝:“?!!!”
要说阴萝挨的最多的,还是郑夙用她蜕皮做的鳞片掸子,从大到小,从粗到细,应有尽有,应对她闯祸的轻重程度,猛地一抽,鳞片哗啦啦地绽开,如同一株晶莹剔透的淡绿水花,美得好似天地奇景。
但只有阴萝知道,这鳞片抽她可是一点儿都不美!
只要她听到这玩意儿,屁股肉肉就自动自觉浮现了当初的记忆,她的脸儿都跟着扭曲起来。
“你少瞧不起蛇了!”阴萝挺着骄傲的小胸脯,“我才不会在虚梦境里做那些霸女硬上弓的事情呢!”
要做也是做真实的好吗!
她又不孬!
阴萝下了总结,“所以我流哈喇子,肯定也是因为里头有好吃的!”
她入睡很快,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阴萝怀疑自己根本没有梦。
但神族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正所谓襄王有梦,而神女无心,神女长夜里也是很少有梦的,何况是羞羞的小春梦呢?
神族互相牵灵,若你在梦中跟一个男神坠入巫山云雨,若是双方有意的还好,要是只是对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用不净的念头玷污你的神相,那他就麻烦大了!
曾经有个男神族,就因为爱慕女神族,又求而不得,在虚梦境里构建一个美梦,跟女神族连生十胎,圆满得不得了。
这好死不死,女神族梦境同样流动到同一处,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被男神族骗着生了十胎,气得她天族玉女的道心碎裂,当场入魔,把男神族以及全家都屠在梦境后,转身就去了魔窟,据说今时今日也是一方横行大魔。
要是阴萝猜的不错,那天她祭魔种,从极皇宫传出来的女声,就是曾经这位一梦不合就杀男神全家的猛女了。
郑夙:“
那石火梦境里玩得正起劲的是谁?还剃成了一颗白嫩嫩的小卤蛋儿呢。”
阴萝:“……”
你才小卤蛋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球,她剃了小光头后,就一直摸啊摸的,爱不释手,阴萝严重怀疑她哥口味很重,那么多的神女花容月貌,看都不带看的,偏偏一颗小光头他稀罕得不得了,都快把她摸出一层新油光啦。
也许郑夙就喜欢六根寂灭的小尼姑儿?!
难怪跟那群老鸟凤凰一样,都是嫁不出去的大龄神祇!
当然这话阴萝是不敢当面跟她哥说的,万一他恼羞成怒了怎么办,她的奶嘴围兜以及无数黑料还在对方手上呢!
阴萝气呶呶地跑了。
跑之前她还不忘把她哥新泡的神不知明月茶给咕咚咚喝完。
一滴也不给他留!
郑夙都习惯她的蛮横了,他单手支着额,抵着玉带,“明日是六界观潮日,别忘了。”
“知道啦!”
阴萝跑了一半,又撅过脸,虎视眈眈望着他,“哥你不会又下去买房子吧?!”
郑夙就是个收集癖,瞧瞧他连她的旧奶嘴都不放过就知道了!
他不仅恋物,还恋旧!
郑夙还特别喜欢囤房,九重天每一层,都有祂的清虚小别天!
阴萝怀疑这家伙不会是在三万九千域里都供了房吧?!
郑夙:大胆点,你哥六界都有房产。
郑夙又给自己泡了一壶神不知明月,泄出几分疲懒,“这次我就不去了,再遇上你个抠门的爹儿,攒一百年都买不了房,跟送上来白干有什么么分别。”
阴萝:“……”
?
你礼貌吗。
你这个当儿子的分明比当爹的还嚣张!
郑夙瞅她,故意逗她,“爹,你为什么不回我?心虚?”
姑奶奶嗓音娇蛮,“爹回了啊,你没看吗?”
郑夙:“你回了什么?”
姑奶奶:“爹回了个美蛇后脑勺跟桃子屁股!”
郑夙:“那是什么意思?”
姑奶奶:“已读不回,我是高贵girl。”
郑夙:“?鸽儿?”
阴萝见她哥一脸懵逼,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