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阳光照进囚牢,加兰德醒了过来。只能说烧退了一点,但伤痛还在。囚牢里又多了一个人,刚刚送进来的。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撒耶坦并没有以任何一种形式再次出现。从木栅栏可以稍微看到一部分外面的情况,偶尔会看到古温克在做繁重的体力活。
少年看看身边哀嚎的人,心想:“我真的要杀人、喝血吗?怎么想都觉得好尴尬,人家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早啊,兄弟!”那人抬起眼睛看看他。那人新鲜的伤口不断流血,许多飞虫在周围嗡嗡鸣叫。
“你疼吗?”加兰德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只要不动弹就没有感觉。”那人说道,“我这回真的没救了,我想快点去见狮子。我现在已经不怕被撕成碎片了。”
加兰德坐起身,凑近了木栅栏看着他。
“天呐!你竟然还能坐起来,这简直是奇迹!”那人大吃一惊,“你的伤呢?”
加兰德撩开衣服,肚子上有一条长长地缝合线,针脚像蜈蚣一样的。
“你好了?怎么可能?”对方揉着眼睛不敢相信。
“我的一个朋友帮助我缝的。”
“缝的?”那个人肯定觉得自己疯了,“用针线吗?这样就好了?”
加兰德微微点头。他有时候顽皮的劲上来了,也颇为乐意糊弄旁人。这样的他与恶魔有几分类似。
“难以置信。”那人连连惊叹,“肚子上的伤口如果都能缝合,就可以说是神迹了。”
加兰德苦笑着赞同:“是啊。”沉思了片刻,少年突然问道:“兄弟,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那人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被狮子活活撕碎对吗,那样很疼。我可以杀了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加兰德说完又有点后悔,开始觉得自己的说法像白痴一样的,他又补充道,“嗯,但是,看你的意愿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痛快地死去,就在这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喂狮子了。”
那人先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加兰德,然后又纠结了起来。“让我想想……让我再考虑一下。”他抓着头,眼神里尽是绝望,“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也知道我会被扔去喂狮子……可我也怕死啊!让我怎么能安心地这样被你杀了?如果能活着,我还是想继续活着啊……”
他又摆手又摇头,“让我想一想。我现在不知道。”
那个人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他应该非常痛苦,也在断断续续地昏迷。少年用手指悄悄沾了一丁点伤口上的鲜血,放在嘴里尝了尝。
“嗯……”少年皱起眉头。没有尝出什么特别的味儿。猎物的血他小时候也尝过,就是咸咸的有点腥气的味道而已,没什么特别。
“吃这个果腹?真可笑。”少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爬回床板休息。
他望着天花板纠结着:“那个人,我是不是可以杀掉,然后喝他的血?撒耶坦的意思是不是我以后要经常这样做……”
“小主人!”趁着看守不在的时候,古温克又跑了过来。他还是提着水桶拿着毛巾过来,脸上又是笑嘻嘻的一副谄媚的样子。他放下水桶,沾湿毛巾,从木栅栏外面递进来,说:“来,我再帮你擦擦!”
加兰德靠着栅栏坐着,古温克正要擦他的脸,还说:“哎呀,你都能坐起来啦,我就说你一定没事的!”
加兰德盯着古温克手上的毛巾,冷冰冰地说:“别擦了,你这毛巾上面有股便便味。”
古温克一咧嘴:“哎呀,小主人你都开始挑我的毛病了呢!”
见古温克还是到处擦,加兰德受不了推开了他。
古温克有点小小的失落:“小主人,你怎么不要我服侍了……?”
“但是你这毛巾真的有股味儿,不信你自己闻闻。”
古温克就是个成天跟脏活累活打交道的人,他根本就闻不出来。这家伙还说:“没味儿啊……这是我找到的最干净的一块毛巾呢!”加兰德听了一阵恶心。
“古温克,你去帮我弄一件东西吧。”加兰德不耐烦地说。
“什么呀?”一听小主人有需要,这家伙又来劲了。
“刀。”加兰德沉思片刻,看着古温克的眼睛问,“能帮我弄一把刀么?多大都可以,像指甲那么大的都可以。你能弄到吗?”
“哦……”古温克一边想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找到了给我吧。你肯定有办法的。”加兰德对这样的事挺放心的,古温克那个狡猾的家伙一定有办法。他懒得跟古温克继续讲话,打发他离开。
不一会,古温克就溜回来。他样子很着急:“小主人,不好了,今天是狮子!”他将一柄铁的匕首塞给加兰德,然后就跑掉了。
匕首已经残破,手柄都没了,就剩下一根铁芯,还严重地锈蚀。
这时两名教官进来,加兰德连忙藏起匕首。他们小声商量了一番:“再抓个人扔给狮子吧!”
隔壁那人听得清楚,顿时脸色惨白,唇齿打颤。
“这样的一天……终归是来了……”他惊恐地自言自语。
加兰德自告奋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