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大晴,温度也上来很多,似乎有了春天的味道。
君墨染和沈清梨辞别众人,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还有一张窄窄的小床,累了可以躺一躺。
君墨染坐在小床上,很自然地伸手叫她来他怀里坐。
沈清梨顿了一下。
脑海里忽然就想了册子里那张一对男女在马车里的图,又想起了不懂事时看过的话本子里才子佳人偶尔也会在马车里私定终身,她便轻咳一声,坐到了他对面。
“我不太习惯坐床,坐这儿就好。”她笑得有些尴尬。
君墨染挑了挑眉,倒也没介意,随意从小床下的箱子里拿了本书翻开,认真看起来。
沈清梨余光看到他的动作,心头松了口气。
还好君墨染没什么恶趣味。
君墨染看得慢条斯理,目光扫她一眼,又回到书上。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旁的,她总觉得君墨染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暧昧。
她不觉又往车角挪了挪。
还好,君墨染并未察觉她的小动作,目光始终盯在手中的书上。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方才你同你娘亲悄悄说了什么?她便轻易允你随我出门?”
沈清梨脸色微微一红:“也、也没什么”
她不太会说谎话,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搪塞,说话便有些犹豫。
君墨染似是毫不在意,翻了一页书,静静道:“说你还没怀上子嗣?”
“你怎么知道?”沈清梨一惊,难道他耳力这么好,她那么小声都被听到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双唇紧抿。
“这很难猜吗?”他声音平淡,视线始终没离开过书。
这人要不要这么聪明,这么容易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翻书声一会儿一页惹得沈清梨心情有些烦燥,他这人到底有没有礼仪,同人说话时还看书,而且还看这么快?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马车驶出京城便开始跑起来,沈清梨有些坐不稳,双手扶住马车边。
才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便觉出门不易,这马车还算质量很好,做了很多减震,她依旧感觉颠的屁股有些发麻。
平日都在府中,出嫁后也未曾锻炼过身体,体力的确是有些跟不上了。
马车又四面透风,虽说已是初春,刚吹进来依旧冷得透骨,披着披风她都有些哆嗦。
君墨染又翻了一页书,扫她一眼,淡声道:“床上没那么颠,又暖和。”
沈清梨见他坐得稳稳当当以为床上有更特殊的设计,心头微动。
但方才刚拒绝过,这么快过去有些显得打脸。
她犹豫半晌。
君墨染放下书,从底下箱子里又拿出一条棉被铺在下面,看她。
沈清梨颠的肚子有些翻腾,嘴硬地说:“不用了,我坐这里挺好的。”
君墨染没再管她,接着看起刚刚那本书。
沈清梨看到那本书的名字——地方志。
也没写是哪个地方的地方志,这么好看吗?君墨染方才好像已经看完一遍,现在又从头看一遍?
或者这是她独特的读书方式?
先浏览一遍,之后再根据自己的兴趣细细读喜欢的部分。
聪明人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她暗暗感慨一番,忽然君墨染轻咳了两声,马车跑得更快了。
沈清梨被颠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云生驾这么快做何?
不是说今日路程不算长吗?
这么着急?
四处透进来的风更大了,她手和脚都有些僵了。
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巴巴看着小床上温暖的棉被。
君墨染怎么不邀请她了?
没看她这都快冻僵了——故意看君墨染一眼。
他也足够给面,又问道:“要不要上来?”
沈清梨感觉自己的一身傲骨都被颠了个稀碎。
算了,反正她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傲骨。
她点了点头。
君墨染对她伸出手。
她再也忍不住,扶着他的手坐上去。
君墨染眉梢微挑,看她:“不就是叫你坐到床上来,至于这样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
“”她那是忍辱负重吗?
她那明明是脸被冻僵了,好吗?
她胡乱想着。
刚刚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这么颠簸外面又全是他的人,想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孟浪之事,小声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看书嘛。”
给自己的小机灵加个分,这借口简直是完美,又显得自己特别懂事。
君墨染倒也没说什么,往床尾挪挪。
沈清梨迫不及待钻到被子里,躺上去,果真不怎么颠了,也没那么冷了。
马车也逐渐慢下来了。
沈清梨感受着愈发平稳的马车,不解地看向君墨染,心头不禁升起一丝疑虑:云生莫不是故意跟她做对?
他应该不敢啊。
君墨染被她懵懂的眼神看笑了,拿着书,问她:“要不要来个手炉?”
沈清梨眼神一亮:“有吗?”
被子里虽没那么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