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在侯府门外叫嚷多时,侯府门口议论纷纷。
“听说这位侯府的表小姐跟府中大公子退了亲,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
“可怜沈将军一世英明,生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儿,瞧瞧这外衫料子绣工都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我在城外布庄打过零工,这料子就是那庄子上产的,说是特制的锦锻给东家沈小姐用。”
春华气的牙齿发颤,这些人摆明就是恶意引导,布何时有过特制的锦锻给小姐用。
沈清梨一脸镇定拍拍春华的肩膀:“别生气,让他们多说几句,说多错多。”
春华见小姐神色从容,心里也愈发安定下来。
侯府紧闭的大门“吱”一声打开,嘈杂的议论声渐小,众人看着门内走出位美得让人窒息的姑娘。
所有人都仿佛定在那里,就连刚刚恶意引导的几个男子也惊住,这沈小姐竟是如此美若天仙。
更有孩童欢呼出声:“神仙姐姐,是神仙姐姐下凡了。”
陆远猥琐的眸子痴缠上沈清梨,第一次见她就迷恋上了,只不过那时还需要伪装。如今想到她即将辗转在他身下,双腿间传出一阵酥麻感,他伸出手就想摸上云:“沈小姐,你可让我好生想念,那夜我做得不好没让你满意,但那毕竟是第一次,你不能一次就将我甩了,你亲口说的相伴白首,岂能食言。”
说着还真就挤出几滴猫尿。
沈清梨冷着脸向后退一步,避他伸出的咸猪手:“一派胡言,你可有证据?”
陆远扬了扬手中的外衫:“这就是证据,那晚我有些粗鲁将你的外衫弄坏,你便扔下不要,这布料是庄上特制的,上面刺绣也是出自侯府,你赖不掉。”
他还将衣服抖开拿给一旁看热闹的人仔细观看。
沈清梨走过去一把将衣服扯过来,看了几眼便道:“我从不知布庄还有给我特制的布料,稍微懂些针线的人便能看出来,这衣服布料虽好,但这针脚却是粗制赶工出来的。”
她将衣服拿给几位大娘看:“别说是侯府的小姐,便是普通家农为了让衣服更结实针脚也不会如此粗糙。”
“况且府中夫人小姐为了让衣服更舒适,新做的衣服都过了水才穿,你这衣服一看就是刚刚做好,未来得及过水,我怎会穿出门?”
沈清梨回眸怒视,声音清脆悦耳:“你说此衣是我留下,那为何它连制衣时留下的裁剪线都还在?”
衣服内里用粉笔留下浅浅的裁剪线,赫然摆在众人眼前。
陆远心中暗道:糟了!
沈清梨面色平静,声音淡淡道:“你有何解释?”
“我就说嘛,听说沈将军留了大笔嫁妆给沈小姐,就冲这些嫁妆沈小姐也不可能找个这样的人才对。”
“拿件崭新的衣服来冤枉人,真是不要脸,若不是他忘了这些细节,沈小姐今日铁定被这人泼了脏水。”
“呸,就这大针脚眼,穿上不出一个时辰衣服就裂开了,真当咱们是傻子不成。”
陆远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结巴道:“我,我可能一时着急拿错了,拿错了。但跟我私通的人就是你——”
他还是一口咬定沈清梨。
一旁的吃瓜群众都有些忍不了。
“哟,还拿错了,难不成你还留了其他小姐的衣服,讹一个不成,再讹一个?”
沈清梨冷笑一声:“拿错了?那我的衣服在哪里,你说,我立马派人去取。”
陆远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拿。”
说完他就想跑,不等沈清梨开口,春华追上去一脚就将他踢回来,脚踩在他胸口:“说,是谁指使你加害我家小姐。”
春华功夫比不上小姐,对付陆远这种酒囊饭袋绰绰有余。
陆远胸口一阵剧痛,想蜷缩身体缓解疼痛都不行,哀嚎道:“杀人啦,沈小姐要谋杀亲夫啦——”
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
“九千岁到——”
人群齐齐俯身跪下,高呼千岁。
一顶低调奢华的八抬轿子停下,小太监小心掀开轿帘,君墨染唇角轻挑,缓缓迈出轿子。
他一身华贵的深蓝色蟒袍,眉眼尽是寒意,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眸光轻轻一扫,无一人敢抬眸。
春华收回脚扶着沈清梨一同跪下,陆远得了喘息的机会,顾不得疼痛滚过身子也跪在地上。
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君墨染环顾四周,见到小姑娘娇小身子倔强地跪在那里,周身弥漫着委屈。
沈清梨感应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抬眸正对上他的眼神,那眼中有压抑的怒火和歉意。她看懂了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君墨染点点头,对一旁内侍道:“去扶沈小姐起身。”
内侍躬身后退几步,走到沈清梨身边扶起她。
“谁在这里欺负忠烈之后?当本王死不成?”
九千岁少年成名,一柄银枪战八方,守得大周国土安宁;回京安居多年,雷霆之势扫清朝中奸佞,血洗盛京贵族,人们差点忘了他是个将军,整个大周的军队都奉他为将军。
一句忠烈之后,吓得陆远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