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中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萧玉和宋宜春对视一眼,想提醒太监,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不方便说?”
李湛轻轻将目光落在太监身上,太监顿时觉得如芒刺在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就是一奴才,说错了话,不是皇上杀他就是皇后杀他,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脑子飞快旋转,思索怎样才能不背锅。
“都闲聊,没什么不能说,只要是实话,当主子的不会把你怎么着!”
赵无极眼看皇上的神色逐渐凌厉,赶忙站出来打个圆场。
李湛是来萧皇后这探底的,他对朝堂的现状本就不满,再遮遮掩掩,势必将他触怒。
而且萧皇后什么人他再明白不过,到时候窝了一肚子火,全撒给下人了。
这些当奴才的,不容易。
“说吧,皇上有雅致,当个笑话听也好!”
萧玉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赵无极是李湛的亲信,他开口了,就是皇上的意思。
况且,李湛这个时辰过来,里里外外透着蹊跷,估计宗正府的事,他早知道了。
只不过借太监这张嘴说出来。
太监得了允诺,长松一口气,将宗正府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李湛面色凝重,“勇武侯可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德高望重,他就一个孙子,还被杀了,朝廷是得给他个交代!”
说完看着萧玉。
萧玉敷衍几句,没接茬,怎么给交代,谁去给交代,他没猜出李湛的后话,不敢多说。
李湛肯定是憋着一步棋呢。
赵无极哈哈一笑,“户部办事也马虎,怎么把勇武侯府的地,划给了六皇子!”
“未记录在册的地,户部都有暗账,是谁家的能不明白?”
他抢先说了出来。
这些话是李湛的意思,但不能从李湛嘴里说出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怪罪,只能怪他这个奴才多嘴。
李湛到时候能有个说辞。
赵无极的李湛信任,可不止绝高的修为。
萧玉听他说话,趁机道,“没准是户部装作不知也不是没可能!”
她肯定知道是李长平做的手脚,在这个时候使个绊子,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
五个皇子,就属大皇子、二皇子势大。
大皇子是太子,得皇后,宜妃一党拥护,许多文臣皆以大皇子马首是瞻。
二皇子南征北战,在军中威望极重,又得长平公主助力,他身后的镇北王,可是四个藩王重实力最强的一个。
三皇子是宜妃的儿子,自然是太子党。
四皇子母妃早亡,看似淡泊名利,萧玉却认为他静水流深。
至于五皇子,是燕妃的儿子,张扬跋扈,是诸皇子中议论最多,野心最大的。
李湛没多评价,长笑一声。
“是有人想得个先手,宣妃的儿子嘛,进神都很敏感,借以前旧怨,笼络一帮朝臣,倒是挺聪明的。”
萧玉听后,脸色微变,眼中浮现狠厉之芒。
估计李长平是针对大皇子来的,想将那些跟宣妃有旧怨,又摇摆不定的人给拉过去。
既然她先出手,就别怪自己反击。
是李长平先打破平衡,那就借着这个由头让她出局,她敢开战,就敢应战!
“皇上明鉴,朝中就是有些人,心里那小九九藏都藏不住!”
宋宜春趁机酸了一句。
李湛倒是没继续深究,他希望这些人相互斗起来,“还有别的么?起来回话!”
太监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对陈乾之死,宗正府的论断简略的说了几句。
“如此说来,六皇子是个魔人?”
萧玉欣慰地看了太监一眼,从头到尾,没牵扯到自己,算他聪明。
李湛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萧玉的这句话,是冲着他说的,当朝皇子若是个魔人,这颗棋基本就废了。
皇后在提醒他,这个皇子该治就得治。
该怎么保李长卿,需费一番周折。
“宣妃的儿子嘛,也说不准,想当年……”
宋宜春说了一半,没继续说下去。
李湛面色不悦,“二十年间,宣妃的势力早被肃清了,忽然出现个儿子,算漏网之鱼!”
“皇上,臣妾没这个意思!”
宋宜春惶恐,敢紧告罪,浑身颤抖起来。
宣妃倒台之后,朝中的血腥手段,李湛当时颇有微词,差点跟朝臣反目。
这个时候重提旧事,宜妃是想作死。
“罢了,恐怕这么想的,不止你一人,只不过旁人不敢跟朕说而已!”
李湛叹口气,眼中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
随后,赵无极跟李湛耳语几句。
“他来了?”
李湛问,赵无极道,“来了,长平公主的算盘估计要落空了!”
……
宗正府。
陈长河明确了,陈乾并非李长卿所杀,之前的恩怨,他不想追究。
宗正府没法再用陈乾之死做文章。
“小侯爷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