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整个人又从带着刺的玫瑰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栀子花,她目光空洞地看着窝金消失的方向,那副神情让绯光很想问问她对窝金究竟有没有真感情。
但是绯光最终还是忍住了,问了又怎么样呢,从安娜的父母死在旅团手里的时候,就注定安娜和窝金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局。
绯光收回目光,找了块圆滑的石头坐下。
“你不是幻影旅团的人吧?”没想到绯光没说话,安娜却开口了,她的目光还是注视着窝金离开的方向,但明显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绯光沉默了一下:“你听说过流星街吗?”
“听说过,”安娜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绯光:“传说中被世界遗弃的地方,任何东西被抛弃在那里都是可以的,无论是垃圾、武器、尸体、弃婴流星街的居民都会全盘接收,据说幻影旅团的人都出身流星街。”
“其实也不是全部。”枪声与叫喊声交织,绯光看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战火,缓缓说:“窝金和旅团里很多人都是在流星街长大的,当然了,我并不是说在那样的地方长大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对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的愤怒发泄在外面世界的人身上,只不过没有切身体会,人类是无法明白彼此的痛苦的。”
绯光看了安娜一眼,继续说:“就像你,生来就有父母,不愁吃穿,所以你不会明白当简简单单的吃饱穿暖都成为奢望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五六岁的时候,唯一的忧愁大概就是和小伙伴玩游戏的时候闹矛盾了,而窝金的忧愁却是怎么才能不被饿死,不被冻死。十二三岁的时候,你的忧愁是期末考试考不好怎么办,而窝金的忧愁是怎么才能变强,怎么才能不被杀掉”
“那也不能!”安娜攥紧了拳头:“我的父母是无辜的,被你们杀死的普通人也是无辜的,流星街的存在根本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错误啊!”
绯光抿了抿唇,说:“我说过,我并没有认为在流星街长大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夺走外面世界的人的生命,这是旅团的‘罪恶’。但是在窝金他们看来,这并不是罪恶,你可以理解为杀戮在流星街是合法的,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理所当然。更何况外面世界的人在他们看来就像npc一样,谁杀几个npc还会感到愧疚呢?”
安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既在外面世界生活过,又在流星街生活过,所以绯光才能稍微对双方的想法都有一定的理解,外面世界的人认为旅团是罪恶,而旅团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并非罪恶,只要流星街还存在着,这个问题就永远不可能有答案。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待在一起,”绯光看向库洛洛他们的方向,无奈地笑了一下:“大概因为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吧,即使他们满手鲜血,但还是我的家人,更何况,我也不能算什么好人。”
这双手,已经沾染过不知道多少人的献血了,最开始她还会记住,到最后,就已经记不住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当然是以蜘蛛们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告终,不过充当临时基地的别墅已经成废墟了,所以侠客用手机查了附近的地图之后,打电话在附近的森林酒店又订了一幢别墅。
大闹了一场之后,窝金好像已经冷静了不少,没有要马上杀安娜的意图了,不过绯光看得出来,窝金比平时沉默阴沉了不少,也没有再往安娜那里看一眼。
到了酒店的别墅之后,绯光就把安娜软禁到了楼上的卧室,锁好门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摆了十几箱啤酒,窝金嚷嚷着今晚才大闹了一场,要不醉不归地庆祝。
芬克斯说:“你这明明是借酒浇”
一个“愁”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侠客一把用啤酒堵住了嘴。
窝金开始大口大口地灌着酒,包括库洛洛和富兰克林在内,旅团里的男人们都坐在客厅里陪窝金喝了几瓶,不过几瓶之后,库洛洛就撤退了,然后富兰克林也撤退了,只剩信长、侠客、芬克斯以及飞坦还继续陪着窝金。
玛琪已经上楼去睡觉了,派克诺坦陪着库洛洛在露台上看书,绯光有点放心不下窝金这么猛喝,但劝说的话又说不出口,所以只能在客厅盯着。
谁知道这盯着盯着,就盯到了东方将明的时候。
绯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被谁抱到了沙发上躺着,身上还盖了件黑色斗篷,绯光抓起来一看,就知道这是飞坦的。
再看另一边,侠客已经趴下了,信长和芬克斯凑在一起讲起了荤段子,只穿了黑色衬衫的飞坦拿着罐啤酒慢悠悠地喝着,和他对面还在猛灌的窝金形成了鲜明反差。
绯光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抢了窝金的啤酒罐:“窝金,差不多得”
话还没说完,窝金就噗通一声栽倒了,绯光吓了一跳,蹲下去推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大声打起了呼。
放下心的同时,绯光无奈地把啤酒罐放到了桌上,一把扛起窝金,然后对着虽然还在讲荤段子但明显已经有点迷糊了的信长和芬克斯说:“好了,你们俩也找个地方睡觉去吧。”
芬克斯和信长对视了一眼。
芬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