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陆知夏音量骤然拔高,带着愤然的怒意,“你就算要污蔑我,也不至于撒这么大的谎吧!”
这画是她烧的?
真可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到底不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幅画是假的!
姜迎无奈:“既然你们这么在乎这幅画,那应该知道这幅画的画家吧?”
“当然。”陆知夏回道,“这是姜展鸿老先生年轻时的画作,听闻霍爷爷年轻时和姜展鸿老先生是故交,所以……”
话说到一半,陆知夏蓦地顿住。
姜展鸿?
姜迎?
这两人不会是……
不,不可能!
姜迎如她所愿的开口:“姜展鸿是我外公。”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姜展鸿是姜迎的外公?!这个姜迎是什么来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姜老可是一代传说啊,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姜家经营不善,落了魄,最后听说一家老小都搬出国了。”
陆知夏听到这个答案,脱口而出:“你胡说!”
姜迎:“这幅画在我小的时候,就挂在我房间的墙上,一次半夜停电,我拿着蜡烛玩闹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这画烧了……”
这画是姜展鸿的得意之作,也十分珍惜,
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这幅画送给了他最爱的外孙女。
姜迎自然也知道这幅画的重要性,所以当时就吓哭了,最后还是她的舅舅亲自仿了一幅一模一样的才哄好了她。
“舅舅翻遍了外公的仓库,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和这画一样的宣纸——玉板宣,然后再一笔一划的临摹。”
陆知夏觉得自己已经无比的接近真相了,可还是在嘴硬:“姜老先生的画风,其实他人能随意临摹的!”
姜迎:“舅舅师承外公,早年也一直在临摹外公的画,所以旁人分不清,几乎能以假乱真,只是后来他更爱经商,鲜少动笔,只有高兴时才会提笔画上几笔。”
“我不信!你说这么多,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根本就没有证……”
“如果你要问证据的话,也有。”
此时,陆知夏的心已经开始直打鼓了。
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姜迎:“如果这幅画是舅舅仿的那副的话,那在秀山脚下的迎客松上面有一个‘迎’字,外公写的‘迎’是先写里面的‘卬’,再写‘辶’,舅舅则是反过来的,你找人鉴定便知。”
尽管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区
别,但通过字迹鉴定很轻易就能分辨一个字的先后顺序。
这个小伏笔算是仿者的恶趣味,也是舅舅改不掉的笔顺。
陆知夏这下是真的急了,她开始狡辩。
“你没有真画做对比,谁知道真画的笔顺,就算你真的是姜老先生的外孙女,但你也可以为了污蔑我在这编造谎话!”
“外公在封笔之前还有不少的画,也提过字,你若是想知道他的习惯,一查便知。”
“你……你满口胡言!”
“知夏。”霍识媛终于出声,“不要再说了。”
陆知夏红着眼眶:“霍奶奶……”
霍识媛:“老程和我说起过,姜老确实有个儿子,而且还经常临摹他的画作,他也不止一次说过,他儿子写字经常要他用板子来教,要不然就会乱写笔顺……”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
姜迎说的是真的,陆知夏那幅画也确实是假的。
一时间,方才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看向姜迎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愧疚,愧疚她们的口无遮拦,说了一些不得体的话。
陆知夏:“霍奶奶,我这画真的是真的!”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辩解了,可还是在无力的解释着什么
。
姜迎好心道:“也许你是上当受骗了。”
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声张,只是谁知道霍以汶一时激动,叫出了声,这才闹得人尽皆知。
霍识媛也点了点头:“知夏,画不重要,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
陆知夏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霍识媛抬手,向在场的名媛贵妇一一表示歉意:“今天的事就是一场误会,闹了笑话,各位别见怪。”
霍识媛在这小宴会就是主人一般的存在,见她开了口,自然没有人再说什么,很快恢复一片和谐。
甚至,还有人主动找上姜迎,亲自向她道歉。
姜迎莞尔,表示没事。
陆知夏站在一旁,不由觉得那些道歉的人都是故意的,她们就是想要打她的脸!让她知道她多像一个小丑!
霍识媛拉着姜迎的手,感慨道:“迎迎,没想到你还是姜老的外孙女。”
“对啊!”霍以汶也惊呆了,“你怎么从来没说起过啊,害得我刚刚还紧张死了,生怕你让她们看了笑话。”
姜迎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其实……我跟外公他……”
“霍奶奶。”陆知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我亲自给姜小姐道歉,算为我的无礼赔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