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如何啊……
唐烟没说话,她只是着了魔一般,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这滋味,真挺疼的。
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最终,却被那人害得,错失了救爷爷的最后一丝机会,害得枝枝病情急遽恶化,还害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永远地离开。
真疼啊!
唐烟蜷曲着手指,她用力抓自己的小腹,可不管她多用力,她都再无法感觉到她肚子里孩子的温度。
她真的,彻底失去了她的宝宝!
唐烟死死地捂住脸,痛彻心扉。
傅临渊的声音,还在一下下扎着她的心,“怎么,疼了?后悔了?”
“但那个孩子,已经被你害死!不管你多疼、多后悔,他都回不来了!”
“唐烟,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啊……
唐烟那卷翘如同蝶翼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的确是咎由自取。
真心把赢肆当朋友,却被他狠心报复,是她识人不清,是她咎由自取。
一腔情深都给了傅临渊,为了救他的母亲,她妥协、退让,却被他怀疑、伤害,是她瞎了眼!是她咎由自取!
唐烟真的不想在傅临渊面前掉眼泪,但这一瞬她心里真的是太疼了,她已经捂住了
脸,她的眼泪,还是渗出了指缝。
看着唐烟指缝溢出的晶莹,傅临渊眸光刺了下。
想到她这么难过,都是因为,她深爱赢肆,却被他扔垃圾一般舍弃。他的眸中,又只剩下了沉沉的冷。
“唐烟,你好自为之!”
唐烟心口依旧疼得仿佛被无数把钝刀划着,她真想,随着她死去的宝宝一起离开。
但想到在重症监护室中奄奄一息的枝枝,她还是强忍住了悲痛,快速下床,死死地抓住了要离开的傅临渊的手腕。
“傅临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昏迷几天了?”
“三天。”
三天……
唐烟呼吸一窒,她脸上的表情,寸寸破碎。
也就是说,再没有特效药,枝枝可能撑不到明天了!
或者更倒霉一些,她的枝枝已经没了!
“我用下你电话!我想问问医生,枝枝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医生说,枝枝最多只有五天的时间了,已经过去了四天多,我怕……”
“一分钟!”
傅临渊高贵冷艳地将手机扔在脚下。
唐烟顾不上自己的动作狗一般卑微狼狈,她慌忙半跪在地下,抓起了手机。
“张医生,枝枝她现在怎么样?她……”还在不在…
…
唐烟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可后面这半句话,她怎么都问不出口。
不敢问。
仿佛她不问,她的枝枝,便不会离开。
“昨天枝枝还醒来过一次,今天都快中午了,她还没醒。”
“唐小姐,你不是说,你已经筹到钱,能买特效药了么?要是枝枝再不能服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张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枝枝!我去买药!我今天一定会筹到钱买药!”
“一分钟到了!”
傅临渊面无表情地拿过手机,挂断。
见唐烟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裤脚,他极其厌恶开口,“放手!”
“傅临渊,救救枝枝,你救救她……”
唐烟知道傅临渊有多狠。
之前赢肆说,他掩盖了她杀死宁卿的真相。
她心里清楚,他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他在意她。
他只是觉得,把她送进警察局,判个死刑,太便宜她。
他要亲手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她也知道,心狠如他,她就算是跪地求他,他也不可能救枝枝。
可现在,除了向他借钱,她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如果你觉得借给我两百万太多,你先借给我一百万也可以!”
“我要是再不给枝
枝买药,她真的撑不到明天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我没骗你,枝枝她真的是你的孩子……”
“哐!”
傅临渊无情地将唐烟甩开,他将微颤的指尖,掩在身后,他看上去,依旧是无情无心的神佛。
“一次次把那个野种往我身上赖,有意思?”
“唐烟,我傅临渊的孩子,哪怕是一只狗,都不可能是那个野种!”
在他的心中,枝枝还不如一只狗!
唐烟心脏疼到发木,她就那么空洞着一双眸,木然地盯着他摇头。
他眸中依旧不见分毫悲悯。
他冷漠地掰开她那抓在他裤腿上的手,声音冷得几乎将她冻成了冰渣。
“滚!”
唐烟微张着嘴,她茫然无措。
她是个骄傲的姑娘,她真的不想将姿态放得更低,自取其辱。
可她也是一位母亲。
再骄傲的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孩子,也愿意,被人踩在尘埃里。
她那张倔强的小脸,一点点垂下,她曾经璀璨流光的眸中,更是只剩下了荒芜。
她声如蚊蚋,“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