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唐烟不顾脚心的疼痛冲进洗手间。
她想要夺下傅临渊手中那枚塑料戒指。
又晚了一步。
抽水马桶中,冰蓝色的水,旋转出一个小小的旋涡,碎成了好几瓣的塑料戒指,眨眼就消失不见。
仿佛,曾经那些缱绻的、热烈的、念念不忘的情意,亦消失成空。
唐烟颓然地半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抽水马桶。
傅临渊家里,真的特别特别干净。
洗手间洁白的地板,白到反光。
唐烟的一颗心,却黑沉得再见不到分毫光明。
对上她那双死寂、无望的眸,傅临渊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疼,但那抹疼消失得太快,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她,“那个野种,那个傻子,还有那个老太婆,唐烟,你选择让谁死?”
“不!傅临渊你不能伤害他们!”
唐烟声音苦涩到了极致,如同流离失所的无助的小女孩。
“我已经没有爷爷了,我不能再失去奶奶、阿遇还有枝枝……”
“傅临渊,我求你,求你去调查五年前的事!”
“顾惜惜和周潜真的是一对!他们绑架我和宁阿姨后,他们还当着我们的面亲吻了!”
“真正伤害宁阿姨的人是顾
惜惜!”
“你不去给宁阿姨报仇,你只会一味地伤害我、报复我,宁阿姨她死不瞑目!”
“闭嘴!”
傅临渊眸中恨意浓烈到压得人无法呼吸,“你还有脸提我妈?”
“我信你这巧言令色,我妈才会死不瞑目!”
“周潜和惜惜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你和周潜在床上翻云覆雨,你亲手杀死我妈!”
唐烟摇头摇得脖颈都有些疼了。
可,别说她摇头摇到脖子疼,就算是她将脑袋摇下来,他也不可能相信她。
她只能疲惫无力地否认,“我没有和周潜上床。”
“她想要对我用强,我割腕自杀了,他不想让我那么容易死,他才会放过我。”
“傅临渊,你从不信我,你背弃了你对我的承诺,为你这种人守身如玉没意思!”
“但我真的没有骗过你,我没有别的男人,我……”
“唐烟,你和你奸夫周潜把我撞飞后,你们开车从我身上碾过之时,我亲眼看到,你们亲吻了!”
“伙同你的奸夫,妄图置我于死地,这便是你所谓的为我守身如玉?”
“别侮辱了守身如玉这个词!”
“三分钟!若三分钟之内,你还无法做出选择,我会让人,送他们三个一起上路!”
傅临
渊极度冷漠地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腕表,便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唐烟痛苦地捂住脸,随即,她又红着眼圈一点点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
她扶着墙颇为艰难地起身。
从对面的镜子里,她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眼角红得仿佛沾上了血。
唇却惨白得仿佛死不瞑目的女鬼。
她想不通,那么骄傲的唐烟,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还剩一分钟!”
傅临渊的声音,如同索命的魔咒一般在她身后响起,刺得她背脊上的寒毛一下下竖起。
无边的冷,一点点将她的身体包裹。
最终,这极致的冷,带着疼,都凝结在了她的心底。
她茫然地转过惨白的脸,如同骷髅一般僵硬地迈着步子,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小时候,她每一天都在盼着长大。
盼望着,功成名就,荣归故里。
让爷爷,再不必拖着一身的酸痛,白日去工地搬砖,晚上还要捡废纸壳子卖钱。
让奶奶,也不必不管晴天下雨、风霜雨雪,走街串巷地卖小食赚钱,晚上还有做不完的家务。
后来啊,她长大了。
她没能让爷爷奶奶成为最幸福的老头儿老太太。
倒是害得他们总是为她受累。爷爷最终为她而死,奶奶一
夜白头,痛失最爱她的丈夫。
好像,她长大后,便一直在害人。
害的一个一个,都是她的至亲。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她的至亲,才能,寿终正寝?
瞥到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把水果刀,唐烟眸中的迷茫,刹那散尽。
她愿,以她鲜血,换她最爱的那些人安好无忧!
“还剩三秒钟!”
唐烟快步冲到床头柜面前,抓住那把水果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就狠狠地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傅临渊一直倨傲地立在窗口背对着唐烟,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直到刀子刺入血肉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他才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脸。
他那双格外幽黑的眸中,起初带着不敢置信。
随着瞳孔一寸寸收紧,他才仿佛慢慢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刹那间,他眸中血光成灾,他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就死死地将她箍进了怀中。
“唐烟,谁给你的胆,让你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