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想到五年前那场仿佛吞噬一切的大火,想到跪在她的坟前,永远看不到边际的绝望,纵然已经知道,两年前那具焦黑的尸体不是她的,傅临渊心中依旧说不出的恐慌。
恐慌到他再没有力气握住她的手。
他极度狼狈后退,他那张比雪月更绝色的俊脸上,写满了颓败与慌张,他那双黑沉的眸,更是一瞬间苍老,他用力倚着墙,才勉强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许久,他才低声呢喃,“我不想……不想逼死你……”
“不想逼死我,那就赶快滚!”
饭菜很香,是她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味道。
唐烟昨晚没吃点的外卖,她饿得馋虫都快要从嘴里爬出来了,但为了彻底斩断与他之间的纠葛,她还是冷着心肠将餐桌上的两盘菜都扫落到了地上。
“傅先生,别再对我献殷勤!你做的饭菜,我嫌脏!滚!”
傅临渊也看到了放在一旁未动的外卖盒。
他知道,她能活到现在,她的病情肯定是控制住了。
但她的胃,曾经千疮百孔成那样,现在定然也很脆弱,他希望她能好好吃饭,好好照顾她自己的胃。
他转身就想去厨房,重新给她做些美味。
只是,想到她对他的厌恶与排斥,终究,他还是起身,带着一身的落寞往公寓外面走去。
他
做的饭,她不会吃的。
他继续待在这里,她只会更生气,更不想吃饭,还不如他赶快离开,她也好心里稍微舒坦一些,吃一顿饱饭。
傅临渊走出公寓大门的刹那,唐烟清晰地看到,他右手掌心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她双眸被那大片的鲜红刺得有些难受,终究,她还是用力关死了公寓的大门。
她已经在他身上跌倒了两次,她绝对不会再跌倒第三次!
几乎是她刚清理好地面,门铃声就再一次响起。
她以为是傅临渊又不要脸地回来了,她开门之前先从猫眼往外看了下。
有些意外,不是傅临渊,而是陆聿。
陆聿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她一开门,他就快步走了进来。
他随手将那几个袋子放在餐桌上,随即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烟烟,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蟹黄包,酥油饼,小油条,虾饺,豆浆……
好多好多,都是她爱吃的。
唐烟跟陆聿真的是太熟了,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没跟他客气,她拿过筷子就开始大朵快颐。
“陆聿,谢谢你的早餐,等我把公寓收拾好了,我请你吃大餐!”
“嗯,我等着好好尝尝烟烟的手艺!”
想到他方才在楼下看到的熟悉的车牌号,陆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窗前。
果真,
那辆车还在楼下。
陆聿坏笑着勾了下唇,他带着几分不羁从西服裤口袋里面抽出手,就慢悠悠地拉上了窗帘。
顺便连几个卧室里的窗帘也都拉死。
“你怎么把窗帘拉上了?”
客厅里面忽然变得有些暗,唐烟觉得特别不适应,陆聿无辜地冲着她摊了下手,“我昨晚没睡好,想补个觉,今天阳光太好,耀眼。”
实际上,他是想看某人着急上火。
他就喜欢看傅临渊不开心的样子。
陆聿经常昼夜颠倒,唐烟也没有多想。
他收留了她那么久,还救了她的命,他在她这边沙发上补个觉,她自然不好把他赶出去,她也就由着他去了。
唐烟心中坦坦荡荡,陆聿拉窗帘的动作,在楼下傅临渊的眼中看来,却格外的不清白。
青天白日,一个男人去了一个女人家里,什么情况下才会将窗帘拉死得这么彻底?
只能是做不纯洁的事!
傅临渊知道,他继续守在这里,不过就是让自己更疼罢了。
可,仿佛自我折磨一般,他怎么都无法开车离开。
他就那么铁青着一张脸,斜倚在车座上,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任自己的心脏,被一遍遍凌迟。
陆聿上楼的时候,还不到早晨八点。
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昨晚真心话大冒
险,傅临渊就已经知道,唐烟和陆聿发生过关系,可真的守在她的楼下,想象着他们的亲密,他还是难受到无法呼吸。
傅临渊正捂着心口沉浸在极度的疼痛之中,忽然有人敲响了他的车窗。
他缓缓拉下车窗,就看到了笑得一脸餍足的陆聿。
“傅二,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聿忽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昨晚跟厉大聊天,他跟我说,你以前跟烟烟谈过恋爱,你这算是……算是烟烟的前男友吧?”
“你赖在这里不走,难不成是想骚扰烟烟?”
“朋友妻不可欺,傅二你这可不地道!烟烟她是我认定的妻子,也就是你嫂子,以后,你离她远点儿!”
“不可能!”
傅临渊坐在车座上要比站着的陆聿矮上不少,但他身上的气势,却丝毫没有被他压倒,“聿子,你跟唐烟不合适!离她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