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绾离完全来不及阻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散发出温润光芒的玉镯,已经碎裂成了无数瓣。
玉镯卖出去,还有找回来的那一天。
可碎裂得如此彻底,再也拼不回本来的模样了。
就好像她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再也无法恢复最初的模样。
江绾离垂眸,她红着眼圈,视线一点点描摹过散落了一地的细碎的玉镯碎片。
她没有俯身去捡,也没有痛呼哭喊,而是勾起唇笑了。
可看到她这一抹笑,厉北擎心中却生出了一抹说不出的慌乱。
他也隐隐意识到,这个玉镯,好像并非林墨琛送她的定情信物这般简单。
“厉先生,你杀死了我的孩子,现在,你又毁了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现在,你满意了是不是?”
“厉先生,遇见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愿折寿十年,只为换这辈子与你再不相见!”
说完这话,江绾离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头也不回离开。
她方才没向厉北擎解释这玉镯的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她嫁给他之后,两人也有过相对融洽的几天。
那时候,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手腕上的玉镯,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也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信
物。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都去世了。
她对她的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可拥有这个玉镯,她却觉得,她的爸爸妈妈,好像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她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该是有多不走心,他才会将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当成了所谓林墨琛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
怪只怪,她当初瞎了眼,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
厉北擎不想让江绾离就这么离开。
但看着面前碎裂了一地的玉镯细小碎片,他也没立马追出去。
他僵硬地半蹲在地上,就颤着手指,一点点捡起了那些细小的碎片,连一些细微的粉末,都没有放过。
她没说这玉镯是她母亲遗物之前,他没有去深想。
她说了之后,他才忽然想起,她以前,好像对他提起过她的父母。
他当时只觉得,她那双含笑却涌动着泪光的眸格外动人,两人正吃着饭,他的吻就忍不住印到了她眸上。
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竟是都没有注意到,她左手腕上的玉镯。
他把她送给林平之后,她那段时间,的确过得很不好。
他听说过,她为林墨琛和林相思治病花了不少钱。
她应该是那个时候,卖掉了她母亲送给她的玉镯吧?
而林墨琛应该
是在有了些钱后,帮她买回了那个玉镯。
林墨琛为她寻回了她最珍视的宝贝,可是他呢?
他一颗心被嫉妒与醋意驱使,她摔碎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
厉北擎捂着心口,痛苦地半跪在地上。
他好像,无意之中,又弄丢了什么。
可他弄丢的东西,他从不在意,他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疼?
……
拍摄一部电视剧,要做不少准备工作。
《九歌》马上就要开机,江绾离负责了这部戏所有的服装设计工作,她有特别多的事情要忙。
从厉北擎卧室离开后,她打算回去换一件衣服,就赶快去工作室。
谁知,她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看到了衣衫破损,身上有多处明显伤痕的江宛音。
被狠狠地折磨了那么久,江宛音脸色本来就不太好,看到江绾离,尤其是看到她脖子上明显的红印,她那张总是习惯装得格外良善、柔弱的小脸上的刻薄,瞬间如同潮水一般倾泻而出。
她猜的没错,江绾离昨晚果真和厉北擎在一起了!
她机关算尽,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江宛音小脸扭曲得仿佛在抽筋,她怨毒地盯着江绾离,如同诅咒一般开口,“贱人!你又不要脸地勾擎了是不是?你怎么还不死!”
“江绾离,
擎他是我的男人,你的堂姐夫,你该是多不要脸,你才总是缠着自己的姐夫不放!”
“姐夫?”
江绾离不屑又冰冷地勾了下唇角,“厉北擎他算是我哪门子的姐夫?”
“江宛音,你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吸血鬼,你又算是我哪门子的姐姐?!”
“就算我勉强喊你一声姐姐,你也该先让他娶你,我再喊他姐夫!他连一场婚姻都不愿给你,你却以厉太太自称,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你……你……”
江绾离这话精准地刺到了江宛音的痛处,她恨得浑身发颤,一张小脸扭曲得更是不停地抽搐,她恨恨地指着江绾离,毫无新意怒骂,“是你不要脸!”
“贱人,我和擎孩子都有了,你还破坏我跟他的感情,你这么贱,你不会有好下场!”
“孩子啊……”
一想到她那个早逝的孩子,江绾离便心如刀割。
但她最讨厌看到江宛音这副高高在上的丑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