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看到爷爷奶奶的骨灰被恶意洒落在地上,唐烟急得目赤欲裂。
她发疯一般想要阻止赢肆打扰爷爷奶奶的清宁,可惜,她隔得太远,等她冲到他面前的时候,骨灰盒里面已经空了。
“爷爷,奶奶!”
唐烟不想在赢肆这只恶魔面前哭。
可一想到她那么努力想要赚钱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最终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她还连累得他们被挖了坟、扬了骨灰,她的眼泪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见赢肆还抓着爷爷奶奶的骨灰盒,她如同陷入绝境中的小兽一般,她扑上去狠狠地撕打他,试图抢过他手中的两个骨灰盒。
只是,她还没有抢到手,赢肆恶意地轻嗤了声,他就将这骨灰盒狠狠地砸在了爷爷奶奶裂开的墓碑上,转瞬骨灰盒四分五裂!
她又试图从这杂草、泥土中找回些爷爷奶奶的骨灰,他那穿着黑色纯手工定制皮鞋的大脚,已经踩到了那两小片骨灰上面。
“赢肆,你把脚拿开!我不许你踩我爷爷奶奶!你滚开!你快给我滚开!”
赢肆丝毫没有要把脚拿开的意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唐烟,如同看一只只能任他宰割的跳梁小丑。
“看到你的至亲死了都不得安宁,很难受是不是?”
不等唐烟回答,赢肆又厉声喝道
,“你难受,我更难受!”
“霜霜她是我亲妹妹,你怎么敢找一群男人毁了她,还把她最狼狈的一面发到了网上!”
“唐烟,你怎么敢!”
赢肆弯下腰,他倨傲而又阴狠地扼住唐烟的脖子。
一想到他早晨找到赢从霜时,她遍体伤痕的绝望模样,他就恨不能扭断面前这只蛇蝎的脖子!
只是,他又对她下不了狠心,他杀不了她!
意识到他对她的心软,赢肆恨极了自己,更是恨极了她。
他眸中血色翻涌,如同要涌出一座血海地狱,彻底将唐烟的生机吞噬,“说话,为什么要让人毁了霜霜!”
“我说了我没有!”
赢肆这么不讲道理,唐烟也快要气死了。
她顾不上她脖子断裂一般的疼痛,她艰难地半跪在地上,就试图抓住些爷爷奶奶的骨灰,可不管她怎么用力,她依旧抓不到。
她只能红着眼眶瞪着他,一字一句开口,“那晚在江家,赢从霜刚陷害过我,你又信了她的一面之词,赢肆,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霜霜的一面之词!”
赢肆见她憋得小脸都有些泛青了,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些,但他眸中的恨意,却是越发浓烈。
“我找到伤害霜霜的那些男人了!他们亲口承认,是你雇佣他们毁了霜霜!”
“
我不只一次对他们用了测谎仪,他们没有说谎!”
听了赢肆这话,唐烟微微愣了下。
普通小混混心理素质不可能那么好,连测谎仪都能骗过。
事实只有一个,他们以为他们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雇佣他们的人,是打着她唐烟的名义作恶!
唐烟依旧觉得赢肆特别蠢,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凉笑着质问,“你只问他们雇佣他们的人是不是我,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我?问问他们我长什么样?”
“雇佣他们的人告诉他们,她是唐烟!随便一只阿狗阿猫都可以称自己是唐烟!可他们真是我唐烟么?”
“你只凭一个名字,就认定我是幕后黑手,你可真蠢!”
“我……”
听了唐烟这话,赢肆也隐隐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趁他恍神,唐烟连忙掰开了他的手。
因为他方才脚步后移了一些,他终于不再踩着爷爷奶奶的骨灰。
可骨灰一部分沾到了他脚上,一部分混杂在了泥土之中,想要收集完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爷爷,奶奶,对不起,囡囡又连累了你们……”
唐烟抓了一把面前的泥土,细微的骨灰,几乎看不出来,这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重新让爷爷奶奶入土为安。
赢肆已
经开始给楼祁打电话,“那个女人是当面给他们钱的!你问问他们,她长什么模样!”
听着楼祁汇报过来的信息,赢肆的一颗心一点点陷入了见不到光的深渊。
那几个男人说,雇佣他们的女人自称唐烟,她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她眼角有几道还往外流脓的伤痕,她眼睛很大,眼角像是开过,她右边的眉毛,缺失了一大块。
那显然不是唐烟,他又误会了唐烟!
他还,吵得她最爱的爷爷奶奶不得安息!
他让他们死不瞑目!
赢肆正难受得无法呼吸,唐烟的声音又刺入了他的耳中,“滚!赢肆,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
唐烟不想赢肆继续立在爷爷奶奶的坟前,但想到他的脚底也沾了爷爷奶奶的骨灰,她又跌跌撞撞扑到了他面前。
她刚想说让他把他的鞋子留下,她就又看到了他左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老式的手表。
那是她爷爷的手表。
他斩断了爷爷最后的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