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祺与太子标前去面圣。
老朱陛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李祺尽管施为,不要有任何压力。
另外,此次李善长赈灾济民可谓是尽心尽力,据说人都累倒了,正在天津休养。
当着李祺的面儿,这还是老朱第一次表扬李善长,听得李祺那是感慨万千,家里面那老头子总算是出出息了一回。
不容易啊!
这种望父成龙的心情!
随即,太子标和李祺就赶往浏家港,乘坐舰船直奔天津。
走水路自然要比陆路快一些,这还是太子标为数不多的坐船生涯,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李祺早已经习惯了,看着开心畅快的太子标,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一行人这般走走停停,半个月后终于抵达了天津。
来不及休息,李祺与太子标立刻就赶往施工现场。
按照李祺的设想,要从南京直接修一条水泥路到北京,而天津作为中转站,担子很重。
在长几公里的道路上面,有上万人正在分工协作,忙的热火朝天,不远处接近天津城的地方,已经修好的一段道路宽敞整洁,分成了两边,中间竟然还种上了树木。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修路的地方,只见这些灾民分成了很多的工作小组,有的负责开拓道路,有的负责平整土地,还有的负责运送砂石……忙得不亦乐乎。
主持这项工程之人,正是老熟人,以前的户部尚书杨思义。
老朱陛下对此事还是颇为重视的,所以选了杨思义这个心腹,挂着户部尚书之名,前来主持工作。
听闻太子标和李文和前来视察,杨思义早早地就赶了过来等候。
三人相见一阵寒暄,然后杨思义领着一行人开始视察。
太子标好奇问道:“他们为何要将泥浆倒在官道上面?”
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前方的区域,在已经开拓、平整好的官道这里,有大量的人正在挑着一担担的灰色的泥浆不断倒在平整好的宽阔官道上面。
这些泥浆看起来和鱼塘里面的泥浆差不多,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只不过这些泥浆里面还有很多的沙石。
见此情形,太子标顿时眉头一皱。
“这是在做什么?修路吗?哪有这样修路的?”
说着,太子标脸上已经浮现出怒容。
官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连接大明每一个地方的血管。
一开始看到大家热火朝天修路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自古以来这架桥修路都是造福一方的好事。
比如有地主老财能够出钱修条路、架个桥什么的,那都是算是会被当地称作大善人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交通是极为不便的,修路架桥都是非常消耗钱财的事情。
往往架桥修路这种事情,都是需要官方出面在农闲的时候以徭役的形式召集老百姓来修桥铺路。
现在看到这些人修路竟然是往官道上面倒泥浆,将一条好好的官道给毁坏掉,这让太子标顿时就不高兴了。
道路修之不易,现在竟然还要毁坏掉,简直不可饶恕!
“殿下误会了!”
杨思义急忙解释道:“这些可不是烂淤泥,这东西就是水泥,乃是用水泥和沙石等等搅拌而成的。”
“别看它现在和淤泥一样,但是过上几天,等里面的水干了之后,它就会如同磐石一般坚硬。”
此话一出,太子标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向了李祺。
李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看我吭声了吗”。
太子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吭声了。
“杨大人,带我们去修好的道路看看吧!”
杨思义含笑点头,一边走也是一边说道:“殿下请看,这就是我们刚刚在用水泥铺好的马路,因为这水泥没有干,所以它和淤泥差不多,轻轻一踩就可以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出来。”
说着,他的脚还在刚刚铺上的水泥上面一踩,立刻就出现了一个脚印。
太子标一听,也是不怕脏,也亲自上面踩了一下,同样出现了一个脚印。
“那个谁,赶紧过来将脚印给补上,抹平。”
杨思义对旁边的工人招了招手,后者立刻过来施工。
接着杨思义又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走了十几米指了指一块已经略微有些干了的水泥路说道:“这块大概是在一个多时辰前修的,水分依然还没有干,但是它已经有点结实了。”
听到这话,太子标有些不相信,同样用脚在上面踩了踩,这一次用了点力才踩出了一个脚印。
没有停留,众人继续向前。
这一次走了足足有几百米。
“这一块是我们昨天下午修的,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走人了,但还是不能走太重的马车,必须再等几天才行。”
走到这里的时候,杨思义就不再走旁边的路,而是直接走到了水泥马路上面去。
太子标和李祺也都纷纷踩上去,脚底下的感觉就好像是踩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
太子标有些不信邪,用力在水泥马路上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