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舅妈自然是推脱的,但是殷玉瑶吓唬她们不吃就走了,两个舅妈才不好意思地伸手把丸子接了过来。
碗里的丸子还有五六个,殷玉瑶吃了两个,连夸了两句香,把剩下的给三个小表妹分了吃,三个小姑娘开心的脸都红了。
过年有殷玉瑶在,韩姥姥家格外热闹,本来晚上韩姥姥是打算自己带着殷玉瑶姐弟俩睡的。但是殷玉磊已经和表哥们玩野了,非得挤他们三个的大炕,倒让韩姥姥笑骂了他一句:“你表哥们最能出汗,你也不嫌他们臭。”
殷玉磊嘿嘿地笑着,可还是坚定地抱着自己的枕头头也不回的跟着哥哥走了。
韩姥姥铺好炕,褥子和被子里的棉花虽然不是新的,但是被面都是刚拆洗完的,干干净净还带着肥皂特有的味道。
祖孙俩躺在被窝里,韩姥姥拉着她的手,忽然说道:“以前你妈就是一直和我睡一个炕上的,我拉着你就和当初拉着她一样。”
殷玉瑶反手拍了拍韩姥姥的手,安慰道:“虽然现在不让说封建迷信的话,但是我其实心里还是相信一些轮回之说的。我想我妈应该已经投胎了,此时正在谁家媳妇的怀里抱着呢,你就别再因为她伤心难过了,好好保重自己。”
“伤心的劲儿已经过去了,就是每逢过年的时候多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韩姥姥沉默了片刻,才在黑暗中低声说道:“玉瑶,我最后悔的是就是你娘的婚事没挑好,找了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你也大了,处对象就是眼巴前的事了,尤其是到了东北那边,听说那里知青多、军人多,难免有看对眼的。瑶儿啊,你听姥的话,要是相中了一个男的别轻易答应,得多观察一段日子,把这人摸准了,确实真的能靠得住的话,你就和你干妈说。你干妈干爸有文化,眼神也比姥姥强,婚事上也能帮你拿拿主意。有他们在,我放心。”
殷玉瑶应了一声:“你放心姥,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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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是这个年代大人小孩都稀罕的日子,每天都能闻到肉味不说,饭也能吃饱,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小小的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情不自禁的笑容。
越是高兴的日子过的越快,转眼初五的饺子吃了,殷玉瑶得带着玉磊回家了。
韩姥姥带着两个舅舅送到村口后又舍不得了,拉着殷玉瑶的手商量:“要不过了正月再走?”
殷玉瑶安抚地拍了拍韩姥姥的手:“姥姥,我早去也能早回来。我争取两三个月就往村里打一次电话,您听到我的声音也能放心。”
韩姥姥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殷玉瑶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姥姥,我往你被子底下塞了二十块钱和五十斤粮票,我娘迁坟的事我没办法回来,但请村里人帮忙请吃饭的钱我不能让舅舅垫上。您一会回家记得收好。”
“这孩子。”韩姥姥拍了拍她的后背,紧紧地搂住了她:“姥姥等你回来。”
两天后,殷玉瑶和殷玉磊坐上了往东北去的火车,李秋生替她申请预支了一年的工资和票,还给申请了两张卧铺票。
小张和李秋生哼哧哼哧地把殷玉瑶的箱子都抬到车上,最后小张把自行车也搬了上去,倒着塞进了下铺床底下。
“小殷同志啊,你的与众不同总是能突破我的想象力,扛着自行车坐火车的人,你是第一个。”小张抹了把额头:“这大冬天的,累我一脑门子的汗。”
殷玉瑶笑的甜美,可是说出的话十分戳心窝子:“等过两年接站的时候,你还得给我扛一回。”,
“我那天在院子里正好听见殷大成骂李翠茹,话里话外还以你们亲爹自居。他上回来县城被撵回去只是是一时半会不敢来了,但是等到明年真饿疯了,只怕他谁都不在乎了,要是真摸上门来才麻烦。”
殷玉瑶离开这里也是担心这个,住在一个县城里,要是殷大成真的饿疯了或者病重了,难免会有人道德绑架自己,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蔡大哥,等过了十五,你把我去东北的事从村里放出风来吧。”殷玉瑶缓缓地嘱咐道:“村长那边也帮我提一句,等清明我姥姥舅舅还去村里给我妈挪坟,到时候村里别难为他们。”
蔡爱国立马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有你蔡大哥在,绝对不会让韩姨迁坟的事出差子,包在我身上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殷玉瑶起身:“我前一阵去上海出差来着,买了不少那边的东西回来,我包几样你带回去,我就不回村去看蔡大爷和蔡大娘了。”
殷玉瑶去房间拿东西,等她拿着东西出来时客厅已经不见人影了,她连忙往院子里一看,只见院子里的自行车不见了。
“玉磊。”殷玉瑶连忙出来,喊了一句在院子里玩沙子的玉磊:“蔡大哥走了?”
“嗯。”殷玉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蔡大哥说有急事先走了,让我和你说,他就不来送咱了。等往后有机会再见。”
殷玉瑶心里五味杂陈,同样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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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悠悠的收拾了一个礼拜,到了大年二十九这天必须得去舅舅家了。殷玉瑶把年底用票买的年货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