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施缱家里吃饭,只是吃了火锅,薛砚辞全程没帮忙。
当时他坐在客厅里,看着他们忙进忙出,尤其是将目光落在翟开津身上。
他看到翟开津故意当着他的面,和施缱献殷勤。
还看到翟开津接过施缱手里的碗,嘱咐她,坐在旁边等吃就好。
翟开津和她说话的时候,动作会很自然的拿掉她黏在唇边的头发。
这份亲密落在薛砚辞眼里,几乎和不要脸的奸夫淫妇没两样。
所以后来他才会提议要和翟开津打麻将。
他睚眦必报,要在牌桌上将自己受过的气全都报复回来。
不论是对奸夫,还是淫妇,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现在看施缱生病了,他也是绝对不会管。
薛砚辞在施缱的卧室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退烧药。
无法。
只好去了厨房,翻找冰箱,煮了一小锅的姜汤水。
在等水开的时候,薛砚辞忽然有些纳闷的想,怎么不管是在荆州,还是在南京,他好像都是给她做饭的命。
以前他几乎是从不下厨房的,可自从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后——
姜汤煮好,他还往碗里放了几个枸杞子,然后端到了卧室里。
“施缱,起来。”他站在床边,没好气。
可她像是完全睡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是怕她真的死了,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才坐在床边,再一次开口叫她:“施缱,把这个喝了。”
施缱头昏脑涨。
她在恍惚中,好像是做了个梦,不知不觉,梦到了她小时候。
小学四年级有一次,放学出来,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每个小朋友都坐在遮阳棚下,等着自己的父母将他们接回家。
施缱也坐在台阶前,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离开,最后,却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都等到天黑了,最后还是开完会的班主任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竟然还没回家,便撑着雨伞,将她送了回去。
这么多年了,施缱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件事,可不知为何,她竟然又梦见了那一天。
她浑身都疼,额头和后背脊汗津津的。
辗转反侧,反复不停的轻喊着:“妈妈,爸爸……”
现实里,她没有等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在梦里,她的爸爸妈妈却是穿过这风雨,朝她奔赴而来。
在她的希望一点点寂灭时,竟然像天神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时候的施缱从台阶上猛然站起来,脸上全都是洋洋自得的光彩,好像在说:我没有被抛弃,我是有人爱的!爸爸妈妈没人忘记我!
“妈……”
施缱在病中恍恍惚惚的叫着,闭着眼睛。
她被薛砚辞从床上扶起来。
薛砚辞这会儿也没听清她在叫什么,只喂她喝了一碗姜汤。
然后用旁边的纸巾,帮她擦了擦嘴。
施缱略一歪头,就依靠在他的胸膛。
呼吸落在他的脖颈,温温热热的气息,撩得他心痒痒。
薛砚辞一时间有些失神,将碗放在床头边,伸手就将她抱到了怀里。
呼吸间,全都是彼此熟悉的气息。
薛砚辞不想和施缱有这样的亲密时刻。
两人都分手了。
分手了。
再这样紧紧拥着她,成何体统?
但奈何她身上的味道太好闻,尤其是那一把乌黑柔软的头发。
他愣了愣神,只觉得她身上的所有气息都渗透入他的毛孔。
他的双臂不自收紧,一边嗅闻着她的味道,一边感受着她的手感。
软,肉,特别好。
“妈妈,爸爸……”
她又在他怀里柔柔的叫了一次。
原本薛砚辞是被她的体香撩起了一丝欲望。
但是这一刻,他听清了她的话。
要是再对她有什么邪念,就未免太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