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休要如此猖獗,还有没有一点官场体面?” 门下省的官员们显然怂了,不提什么无法无天了,开始讲体面,讲道理…… “体面?你们要将房某敲骨吸髓的时候,讲过体面么?” “那是户部提案,中书递交,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要发火你也得去找户部和中书省啊……” 这是怕事的,开始祸水东引。 “某不管那些,你就说你叫不叫魏徵出来吧,不叫,某就打得你老娘都不认得你!” 这句话实在是太猖狂太嚣张了,就算门下省的官员实在是对房俊怵头,此刻也忍不住了,喝骂四起,乱糟糟一团。 魏徵坐不住了,房俊是个什么德行长安城内全知道,热血上头拎着拳头就开干,那绝对不是不可能!这要是被他将门下省的官员揍一顿,他魏徵的老脸也别想要了! 赶紧大喝一声:“让那小子滚进来!” 外头安静下来,紧接着……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房俊那张黑脸愈发阴沉,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魏徵不悦道:“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还懂不懂点规矩?” 房俊一翻白眼,冷笑道:“还真就不懂!要不,侍中大人您教教我呗?就教教我怎么在人家把钱都献出去了,还死皮赖脸的跟人家要税!” 果然是为了这事儿! 魏徵本来是想解释一下缘由的,可房俊这幅盛气凌人的态度实在可恶!魏徵骨子里的倔脾气也发作了,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做事,难道还要你这个黄口孺子评论不成?当真对老夫有意见,你也不够格,让你爹来!” 房俊眼睛也不小,当即回瞪:“仗着资格老就欺负人?就算欺负人,也不能欺负成这样,简直太过分了!” 架势很足,但是语气上难免就弱了几分。 没辙,魏徵地位摆在哪儿呢,千古传颂的诤臣,房俊一直都很佩服。 外面围观的官员们顿时得意起来,你房二确实牛得不行,刚刚跟咱们还硬气呢,在魏徵面前,还不是气虚三分?这些门下省的官员对于长官能力压房俊,顿时与有荣焉。 也就是魏徵的名头,能够令房俊忌惮三分。若是换了刘泪那等货色,敢这么跟房俊说话搞不好拳头老早就上去了,先揍你个满脸桃花开再说…… 魏徵冷哼道:“谁欺负你了?” 房俊怒道:“那笔钱到哪里去了,别人不知你怎会不知?钱都没了,你还跟我要什么税?” 门外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娘咧…… 一百六十六万贯啊,就没了? 这房二郎也太能花钱了吧! 魏徵却是老神在在:“你卖了房子赚了钱,那就得交税,你把钱弄到哪里去了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也有气,陛下对咱都得以礼相待,每每气得头顶冒火也没跟咱说几句狠话,你个小毛娃娃就敢跟咱吆五喝六的,成何体统? 房俊快要气疯了,大怒道:“你耍流氓,不讲理是吧?” 门外的官员们大汗,房二郎果然是爆脾气,居然敢说魏徵耍流氓……当真有种! 魏徵也不生气,悠闲的喝口茶水,眉毛挑了挑,戏虐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房俊,那眼神里的轻蔑好似再说——你还能咋滴? 房俊气得鼻子冒烟,就在魏徵的值房里撒泼打滚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魏徵是什么人? 连皇帝都敢怼,不仅敢怼,而且一怼就是几十年,岂会害怕房俊这么一个棒槌? 房俊也没辙了,甭看他敢打齐王,敢打刘泪,你让他动一下魏徵试试?打了“千古人镜”,那绝对的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最终房俊没法,只得咬着牙交税,那巨额的税款让他差点吐血! 老魏,太狠了啊! 可是门下省既然核准了的提案,就连李二陛下轻易都反驳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捏着鼻子认了,还能怎地? 真是气人啊,若不是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魏徵,房俊绝壁大脑门下省! 不过吃了亏不反抗,那显然不是房俊的作风。 这货也耍无赖:“缴税可以,但是现在没钱,欠着吧!啥时候有钱啥时候给,要不然你就亲自上门取,给我爹要钱!” 魏徵被这句话气乐了,这跟街头上纨绔耍钱输了赖账有什么区别? 上咱家跟我爹要去…… 魏徵从善如流,点头道:“那就先欠着,不过欠条得写一张。” 房俊气道:“就这么三瓜俩枣,我房二至于赖账么?”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房俊没法,只好憋着气写了张欠条。 魏徵老脸笑成一朵菊花,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临走,房俊叫嚣:“打你我不敢,一把老骨头我怕被你讹上,万一咽了气儿我还得背负骂名,此乃智者所不为也!不过这事儿咱肯定没完,老魏你等着,回头咱就收拾你儿子,不让你那几个儿子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我房二跟你姓!” 魏徵大怒,手里的茶杯用力掷向房俊,房俊眼疾脚快,早就闪出值房,那茶杯“砰”的一声在门框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