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鹰为首的家将部曲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呼呼啦啦”一群人向着楼梯冲去直上二楼,嘴里纷纷喝骂。 “那个王八蛋敢辱骂吾家二郎?” “小瓜怂敢骂二郎,不要命啦?” “统统给我滚开!刚刚是哪个王八蛋骂人?” 这一群凶神恶煞肆无忌惮的冲上二楼,将围在楼梯处看热闹的客人推开,寻找刚刚骂声的来源。 楼下大堂里,房俊背着手,沿着楼梯上楼。 醉仙楼上上下下尽皆无语。 怎么这位每一次来都没好事? 还真是相克啊…… 楼上,卫鹰一脚踹开一间雅室的门,大声问道:“刚刚谁辱骂吾家二郎?” 话一出口,就被雅室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披头散发一脸鲜血,正死死掐住另一人的脖子。 闻听卫鹰之言,抬起那张鲜血淋漓狰狞可怖的脸,大骂道:“就是老子骂的,你待怎地?” 卫鹰被他的惨样吓了一跳,下一刻怒从心头起,上前照着那人的脸飞起就是一脚。 “去你的娘!给我狠狠的打!” 高真行被孔志玄气得发狂,他先是受辱于房俊被打断腿,这已然是奇耻大辱,令他这个向来嚣张豪横最好名声的世家子弟羞愤欲死。现在被孔志玄揭开伤疤还狠狠的撒了一把盐,如何不怒? 怒火盈胸,高真行是铁了心要将孔志玄掐死,除尽心头恶气! 是以不顾旁人的劝说拉拽,只是红着眼死死的掐着孔志玄的脖子,感受着这个出口伤人的混蛋越来越衰弱的挣扎,心中快意阵阵。 至于掐死孔志玄之后怎么办? 一贯跋扈的高四郎根本就没想! 反正孔颖达也不知这一个儿子,死便死了,难道还能让我抵命不成?咱跟皇帝陛下可是亲戚…… 等到有人语气嚣张的喝问是谁辱骂房俊,高真行尚未消竭的火气再次升腾起来。怎地,那房俊现在牛到这种地步,连骂一句都不行了? 老子偏要骂! 你还能怎地? 他抬起头,大声说道:“就是老子骂的,你待怎地?” 话音未落,就见到眼前一个大脚板迅速靠近,然后…… 狠狠的踹在自己脸上。 经由这一阵折腾,哪怕高真行天生力大也消耗了不少力气,身边有全都是拉架劝阻的朋友,这一脚来得又快,居然丝毫未作出闪避,结结实实的穿在脸上。 顿时一阵眼冒金星天花乱坠,头一仰,一股鼻血当场喷出来,掐着孔志玄的双手也下意识的松开。 卫鹰一马当先,敏捷的冲入室内,破口大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吾家二郎也是你能骂得?找死!” 身后的家将部曲纷纷跟进,围住倒在地上的高真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房中的青年和一众女伶目瞪口呆。 听了卫鹰的话语,谁还不知这是房俊的手下赶来了? 这高真行当真是倒霉,骂人两句就被逮了现行…… 而且房俊的手下一进场就是一顿猛锤,招招到肉不顾头腚,打得高真行嗷嗷惨叫在地上打滚,连站都站不起。不论是屋内还是屋外,所有人都觉得眼皮直跳,心里打鼓。 太狠了…… 与高真行同席的一个锦衣少年先是目瞪口呆,继而见到房家人围殴高真行下手颇重,这简直是要将人活活打死的节奏,只得忍着心中惊惧,张口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将人活活打死吗?京兆府还有没有王法?” 这句话说完,四周陡然一静。 那锦衣少年下意识的咽了咽吐沫,心想着房俊当真是豪横,难道打人都不能劝吗? 然后一个身穿藏青色直缀,面色微黑、气度沉稳的青年背负双手,踱着步子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四周的同伴、女伶以及围观群众纷纷对他投来饱含同情的目光…… 锦衣少年有些发懵,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他不认识房俊,不过见到周围人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被高真行辱骂的正主儿? 房俊站在门口稍稍进来一些的位置,看看地上被围殴得嗷嗷直叫的家伙,瞅了瞅,这一脸是血的也看不出来是谁,不过卫鹰等人手底下有准儿,一听这惨叫声中气十足就知道没有性命之虞。敢当众骂我,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他看向那个在场唯一一个敢于出声质问的锦衣少年。 黑脸带着微笑,就仿佛是晚饭之后遛弯见到了邻居家的孩子一般亲切:“你刚刚说……京兆府有没有王法?” 锦衣少年心中一突。 不知怎地,这房俊脸上明明是温煦的笑容,他却从心底升起一股森然寒意。 下意识的点点头,强撑着道:“是呀,这般当众殴打他人,委实不妥……” 围观众人看着这位相貌清秀的少年,纷纷露出惋惜的目光。 有什么不妥的? 他房俊打人,打亲王的时候也不妥,打大臣的时候还是不妥,怂恿百姓冲击道德坊更是不妥,可这个棒槌哪一样没干? 这小伙子倒是一身正气,可惜啊,面对的是房俊